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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最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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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义离开中将后沿着过道寻找着自己的队员。安义遗失了自己的联络器,无法与队员们取得联系。他从通讯员那里得知,此次战斗损失惨重,尤其是外出作战的飞行员,经过那场强烈爆炸的冲击,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足百分之三十,大都分人都已失踪了。至于安义的那些队员,通讯员告诉安义至今只确定了三十一人,其中十七人确定死亡,四人重伤已经无法继续执行任务,另有十人也不同程度的受伤。没有统计到的都已被确定为失踪。

    安义如今心情十分沉重,四十多人只回来十四人,其中四个还是半死不活的。

    “唉!”安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过道上躺的都是伤者,安义不得不小心避开忙碌的人群。

    安义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应为他听说有人在这里见过自己的一名队员。不过,安义没有找太久就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周康,他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感觉十分悲伤。当然,回来后安义也了解自己队员的情况,同时也听说了周康的事,他在作战中成功击落了一架战机,一架TXY—虎式战机,而且是一对一作战,这一成绩十分傲人。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兴奋,一回来变躲藏起来,垂头丧气没有半点情趣。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安义立在周康身前问道。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康慢慢抬起头,只见安义正低头望着他。

    “队长!”周康刚要站起身,却被安义阻止了。

    “我也不是什么队长了!第七航空侦察队已经名存实亡了!”安义慢慢坐下。

    “不!我还在,第七航空侦察队依然在。”周康激动的说。

    “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和你一样!这次战斗我们失去很多。”安义顿了一下说道,“周康说实话,你恨我吗?是我让你们去作战的,为此你是去了最好的兄弟。”

    “不!队长!这一次作战是我们自愿的,怎么会恨您!”周康越说声音越低沉。再说的过程中一直在躲避安义的目光。

    “我听的是实话!”安义肯定的说道。安义知道,周康的双眼是通红的。

    周康迟疑了一会儿,安义耐心等待着。

    “其实,回来后!我有时还是有些恨你的。”周康声音低沉的说道。

    “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没有不恨老师的学生,没有不恨长官的兵!但,在心里还是和他们很亲的。”安义款款而谈。

    “其实,我更恨自己。”周康内心悲痛的说道,“如果不是我激他,他也不会来。”

    “不!王庆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安义解释道。

    “队长!你不懂!正应为他是个有骨气的人我才会自责。我真没想到他会不去,我原本以为他会去,如果他去了,我一定会阻止的。但他没有,我很生气,所以多说了些话。他居然又来了!在想劝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死了!为我而死,他救了我,自己却死了。”周康泣不成声。

    安义也情由所感,“他死的光荣,作为一名军人,战死沙场,没有当胆小鬼。他是英雄!人们不会忘记他的。”

    周康痛苦的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一滴一滴落下。“长官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孤儿!那该死的星际战争毁掉了我的家,杀死了我的父母,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也失散了!我成为了星际难民,坐着难民船穿梭在各个星球之间寻找自己的归宿。最终我找到了!”周康露出了笑容,泪水滑过脸庞落在嘴中,“她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她不嫌我赃给我吃的。我当时只有九岁。她收留了我,她没有丈夫,别人都说她是一个妓女。家里有一个孩子本来就苦,收留我之后更苦了,但她却义不容辞的用她瘦弱的身躯扛着这个家。每天都会有人在我们身后指指点点,但这有什么,我不怕被人议论,应为我有了一个家。后来,有一天,母亲有从外面带来一个小女孩,她说是她一个姐妹死后留下的。这就是我的一家人。”

    听了周康的话,安义沉默了,安义突然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一股酸气从鼻部一直传入自己的眼角,但安义忍住了。

    “从小我们就经常受人欺负,应为我们是被称为不详的野孩子。王庆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他比我小三岁,小英最小现在恐怕只有十七岁,我比她大六岁。我是最大的,好不容易得到的家,我想好好保护它。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们,为此警察局是我常去的地方。呵呵!”周康痛苦的笑着,“其实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记得有一次,一群小流氓欺负小英,王庆想去帮她,但被打的是他自己。他被按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小英被欺负却无能为力,还好我及时赶到,赶跑了他们。这件事刺激了王庆,他觉得自己没用,保护不了家人。后来,星际战争结束了,我们本来以为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但,新的战争又爆发了。帝国在我们那了招募新兵,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报了名!我打了他,他却说他要变得强的起来,他要保护家人。他让我好好照顾家人,他会带着荣誉回家,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就在他走的那天,小英告诉他等他回来就嫁给他。他坐上了飞船,我们看着飞船上了天。回到家,母亲问我,你想不想一起去,我当时说不上话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母亲告诉我,想去就去吧!家里少了两张嘴生活就简单了。于是,就在最后一架飞船即将升空时,我等了上去,当我回头看她们时,她们哭了,我也哭了!我答应他们一定好好照顾王庆。王庆还说要带着荣誉回家,但现在恐怕连尸体也带不回去了。”泪水已经说明不了什么了,唯有心碎了声音扣人心弦。

    怎么说呢?安义已经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也有一段痛苦的童年,虽然比他好一些,但,周康的经历还是触动了安义。安义双眼通红,虽然没有泪水,但心在流,这或许就是同命相连吧!

    “您知道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么?”周康尖锐的问道,“是战争!我讨厌战争,要不是为了王庆,我才不会来当兵的!就像我击落的那架飞机,那个驾驶员,他就没有家人,他就没有所爱的人。他有!可我杀了他!他的家人怎么办,他们会恨我,会恨我入骨。一个人的荣誉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之上。我们都是有感情的人,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呢?战争便宜了谁?”周康越说越激动,最后大叫起来,周围的人都来看着他,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也许,这是对周康言论的赞同。

    “你说得对!”安义苦笑道,“战争带来的只是死亡、痛苦与仇恨。”

    “那您为什么要当兵?”周康突然问道。

    “我!”安义闭上眼睛轻轻摇头,低声笑道,“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才当兵的!我们有相似之处!我也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帝都的贫民窟里!”

    “噢?”这倒让周康大吃一惊。

    “怎么!没有想到吧?”见周康一脸吃惊,便问道。

    “是的!我们原本以为您应该是一个贵族子弟。而且,我们经常看见你和中将在一起。我们还以为您和他是亲戚!”周康回答道。

    “呵呵!”安义苦笑道,“我和他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一生的精神导师。”

    “原来是这样!”周康低声默语道。

    “周康!你的痛苦我理解。但,正应为这样,你更要振作起来。你的家里还有你的母亲等着你需要你去照顾,还有小英。你要完成王庆的心愿,带着荣誉回家,让你带领家人脱离苦海,过再也不被人欺辱的幸福生活。”安义说道。

    “可王庆死了!我怎么回去见家人,我毕竟不是母亲亲生的,他才是。”周康低头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安义训斥道,“你知道对家人重要的是什么吗?”

    周康看着安义摇摇头。

    “家人最重要的不是血缘,是感情。如果感情淡了,就算是亲生的也会成为陌路人。感情深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会成为一家人。我想,当你们参军之时,你的母亲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王庆死了,你必须活下去!你明白吗!”安义严肃的说道。

    周康沉默了好一会儿。安义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周康叹了口气,看向安义,认认真真的点了个头。

    安义欣慰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个声音传来!“队长!**、田非向您报到!”

    **田非笔直的站在安义面前。

    安义慢慢站起,周康也站了起来!

    “好!”安义向他们笑道。

    **、田非也跟着笑了,最后周康也笑了起来!

    过道之中除了痛苦的哀嚎声,还有爽朗的笑声,充满了整个走廊,笑声也许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