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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香菇酱炖小鸡(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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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很熟?”

    靳白这话问得冷淡,但他只是紧皱了一下眉心,没纠结答案。不等他们回答,便道:“准备一下,马上要开拍了。”

    说完,便起身走开。

    阮青青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化妆师在一旁催得急,她也只好先去化妆。反正与靳大经纪人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多做美食,抚平他的炸毛。所以,阮青青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接下来的这场戏上。

    接下来的这场戏是电影里的重头戏,文戏、武戏、感情戏相互交错,既考验体力,又耗费精神。

    当她走进片场时,现场忙成了一团,人声鼎沸,忙忙碌碌,各种杂乱的说话声和快速的脚步声交织成了一片。郭导的脸又渐渐开始黑成了锅底,用眼神瞥了她一眼,阮青青立即乖巧地走到站位上开始准备。

    同她搭戏的萧晗低声问道:“准备的怎么样??”

    阮青青以郭导看不见的幅度,微微点头,“练习好多遍了,放心吧。”

    萧晗笑容和煦:“那拜托你多照顾了,我是第一次拍郭导的戏。”

    阮青青哪有不应的,“好。”而一观他的站位,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角色是什么——凶恶的马匪头子。这角色形象和他本人相差太大了!

    在剧本里,马匪头子可是一个阴沉跋扈的家伙,冷血地像一把刀。可是在现实中,萧晗明明又暖又温和,是新一代的成熟范儿男人。他如何能驾驭得了这个角色?

    阮青青从不怀疑他的实力,此时只发觉自己也有些默默期待。和这样的演技派搭戏,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监视器后,郭导扫了一眼全场,打开扩音器,放大数倍的声音立时刺入众人的耳膜。“各方面注意!5、4、3、2、1,action!”

    马匪头子身骑一匹高头大马,身穿一袭貂皮大衣,一把镶着满了宝石的弯刀悬在腰间。

    他高立马上,神色晦暗,盯着绾娘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杀!”

    绾娘心惊,下意识地将身后的小叫花子往后推了一把,持/枪踏步上前,迎向举刀袭来的群匪。

    她左刺右挑,架开马匪砍向街坊的一柄柄长刀,为街坊邻居们赢得了逃跑的机会。但时间一长,她以一敌十,力有不逮,疏忽将一名马匪没有拦住,只听一声狞笑跑向了她的身后。

    绾娘大惊失色,急得满头冒汗,勉力应对着身前骁勇的马匪们,但马匪们怎能不抓住她力竭的时机,纷纷从刚才拉开的那道口子奔驰而去。

    猝不及防之下,一人跳过绾娘后,将转身一刀劈向了她的后背。绾娘不及回防,就被重重砍了一刀,霎时间她就被那股劲道带倒在地。

    马匪头子驻马站在原地不动,高高俯首看着她的狼狈样,阴沉的脸上泛出一丝冷笑。他一挥手,其他马匪随之听命,越过绾娘奔向百姓。

    绾娘后背火辣辣地疼,鲜血染透了衣衫,就连握着长/枪的指尖也颤颤发抖。

    一股悲凉之意从心间漫起,她如此恨自己只是个体力不足的孱弱女子,如此恨以前困守闺房却没有好好磨练武艺,如此恨她护不住那些朝夕相处的街坊百姓。

    而她眼前站着的那人,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绾娘一手撑地,猛然暴起,长/枪微颤,直刺向马上冷笑的那人。

    马匪头子反应极快,按在腰刀上的手瞬间划出,横刀挡住了她的进攻。

    但这一下子格挡,本来就在绾娘的意料之内。她抢在马匪头子格挡之前变招,枪头一转,直取他的喉颈。

    马匪头子面色难看,只能急急地向后下腰,贴在了马背上,挡过这一招。

    就趁着这电光火石之间,绾娘变枪重击马腿,手腕一抖猛地击在了马眼上,顿时使这匹高头大马轰然倒地。

    而紧贴在马背上的马匪头子,猝然被马带倒,狼狈地翻滚几圈,落在了几步之外。

    绾娘趁势追击,奔驰而上,长/枪如疾风落雨般接连刺在马匪头子的身上,瞅住一个猝不及防的空子,猛然施力,将长/枪直直刺入他的左胸,瞬间穿透了背脊。

    绾娘喘着粗气,厉声喝道:“别动!”

    马匪头子满脸戾气,看她难以为继,就准备出手反击。

    哪知绾娘生生是硬了心肠,用尽全身的力气,手抖着又往深处刺了一分。

    马匪头子大骇,剧痛之下直觉那长/枪离自己的心口只差分毫,顿时就冷汗直流,竭力镇定地说道:“好,我不动!”

    绾娘闻言,不敢有丝毫放松,紧紧握着长/枪说道:“那他们都停手!”

    性命挟持之下,马匪头子哪敢不从,立刻急呼道:“都住手!”

    数十马匪顿时止住了动作,向此处看来。

    “大当家!”

    “尔敢?!”

    剩余的马匪们瞠目惊呼,纷纷围住了两人身边,直欲杀了绾娘给大当家报仇。而一个洁白素雅的身影,更是从街角闯了出来,直扑向此处。

    竟然是女夫子!

    绾娘看着她的面容,手微微发抖,不敢置信。

    女夫子面无表情,却掩不住眼神中的惊慌与着急,她一手劫了小叫花子,一手拿着一枚小刀抵在他的脖颈,那把小刀分明是学堂里裁纸用的小刀。“绾娘,放手!”

    绾娘岿然不动,眼见马匪胸口的衣衫慢慢渗出一团殷红,女夫子狠厉地将小刀向前一伸,细小的脖颈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小叫花子咬着牙不肯出声。

    “放手!不然我就杀了他!”女夫子疾言厉色地说道。

    绾娘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移到了小叫花子身上,看着他明明害怕却忍着疼痛不想软弱。“绾娘,杀了他!他们都是坏人,都该杀!”

    绾娘没有答应他,对着女夫子说道:“到城门口,我们交换。”

    女夫子与马匪头子对视一眼,点头同意道:“好。”

    绾娘握着长/枪,拽着马匪头子,一步一步向城门走去。女夫子挟持着小叫花子,紧随其后。其他马匪们也甚是无奈,只能牵着马紧跟在她们的身后。

    眼见城门口近在咫尺,女夫子不由有些着急:“什么时候换?”

    “城门底下。”绾娘道,眉间一派坚毅。

    女夫子用眼神打量了一下这三五步的距离,没有反驳,只是焦急地望向马匪头子,不知他的伤势如何,挟着小叫花子的手不由放松了几分。

    然而,就在马上走到城门底下之时,风云突变。一队骁兵猛然从城门旁的隐蔽处奔袭而出,几个呼吸之间就闯入了马匪们群里,狠狠地绞了个凌乱。

    “快逃!”

    “走!不要管我!”

    “啊——妈的!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绾娘拼命将全身力气注入指尖,将长/枪一贯到底,搅了个天翻地覆。她眼睁睁地看着马匪头子面孔惊悚、直至青灰,才缓缓张口念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乔哥——!”见到这个画面,女夫子的眼神瞬间涌出,眼眸洇红地像血,小叫花子趁机猛地推开她的手,一脚跳在地上向前方跑去。

    女夫子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就将手中的小刀狠狠掷出,直直地刺向他的后背。

    “嚓!”

    “绾娘!”小叫花子泪流满面,看着绾娘受伤的手臂手足无措,抬头就仇恨地瞪着那个女人。

    绾娘将他护在身后,一手用力举起长/枪,指向她。

    “是你给马匪通的信?”

    “是你给他们开的城门?”

    “是你助纣为虐,杀了那些无辜的街坊们?”

    她的质问一字一句,速度不快,却沉重地像是一块块大石头,掷地有声。

    女夫子冷漠地看着她,托着马匪头子的手更是被血染红了。“是我,那又怎样?”

    绾娘盯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猛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杀人偿命,那你就拿命来还!”

    “呵呵!”女夫子冷笑了两声,似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

    “你怎么忍心?”绾娘忍不住责问道,“你怎么能忍得下心?!福妹才六岁,闫娘子才十八,何大爷、胡嫂子,谁没给过你吃食,关心你的冷暖?谁都把你当自家人对待,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女夫子一丝羞愧也无,径直反问道:“所以呢?他们对我好,可是我爹被斩时,他们就在行刑台下看,一个为他说话的也没有。”

    绾娘蓦然问道:“你爹是?”

    “西北军统领古莫声。我爹在世时,四处征战,负了无数的伤,就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然而他被陷害被斩首的时候,有谁为他站出来说过一句话?他的死,又何其无辜?”

    绾娘一时无话。古莫声被斩,是她来边塞之前的事情,听说事出突然,古莫声刚从一场与蛮族的战争归来,即被拿下,揭出通敌的罪名,当即斩首。许多将士和百姓还没反应的过来,人就没了。

    此后,他的家人也不知所踪。没想到,他的女儿竟会落草为寇,干脆成了马匪。

    但不论她的身世如何曲折离奇,犯下的过错却是实实在在,不能抹灭!

    绾娘收紧了长/枪,正欲杀她告慰亡魂,没想到一骑快马突然闯出,提起女夫子就走,连马匪头子的尸体也被扯到了马身上。几瞬之间,快马就奔向了远处,根本就来不及追!

    而绾娘,已经呆在了原地。

    纵使刚才闯出那人头戴面具,遮住了脸,但显露在外的眼神,却给了她一股奇异的熟悉感,仿佛是久曾未见的故人。

    “OK!卡!”郭导从监控器后面一跃而起,面孔通红,泛着一股激动的欣喜,连连念叨着,“好!这样演就对了!”

    阮青青忽然感觉到一阵脱力,受不住地跌坐在地,还是萧晗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刚想道谢,转头一看萧晗也是笑容满满,拍着她的肩膀道:“演得真好!”

    阮青青倍受鼓舞,也扯开了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偏偏这副和乐融融的样子,落在某人眼里,就颇不是滋味。

    靳白示意李圆圆,将人扶下来休息。

    李圆圆赶紧上前,搀扶起阮青青的一条手臂,以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姿势,把人带了下来。

    靳白:“……”

    李圆圆把她安放到座椅上,急忙从背包里找出巧克力、香蕉、牛肉干等吃食递给她。

    阮青青打开一袋牛肉干,大口地一口咬下去,浓郁地牛肉香气立即窜入了味蕾。这袋子牛肉干是阮哥按照美食手札的方子做的,非常湿润,一点都不干硬,浓郁的牛肉原味和五香粉搭配在一起,让人一口接着一口,怎么都吃不够。

    就连牛肉里的一些筋肉,也是韧性十足,微微在牙齿和舌间弹跳,充满了趣味。

    阮青青吃得欢快,顺口嘱咐李圆圆道:“给其他人也分点。”

    李圆圆点头答应,拿着东西转了一圈,回来道:“靳哥萧哥都送到了,其他演员也纷纷送出去了一些,就是万姐,听说一拍完就走了。”

    谁管她啊?

    阮青青道:“她那正怀着孕,也不好随便送吃的东西。”要是被赖住下毒怎么办?阮青青可担不起伤害孩子这个黑锅。

    李圆圆答应了下来,却也从她淡淡的神色中暗暗察觉到了一点异样,明了两人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熟识。

    隔日,万娴雅的孕期亲子鉴定正式拿到了报告,她第一时间送给了高总,也通过媒体透出了消息,孩子的爸爸终于拍板落定,正是舜和的高总。

    但没了这一个疑点,媒体们总能找到高/潮。

    “舜和老总交新人,携臂同游浦江。”

    “万影后黯然拍戏,独进独出无人陪。”

    “豪门=冷宫?说一说那些进了豪门立被厌弃的女明星!”

    无独有偶,微博上也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知名博主“专扒娱乐圈底裤”,更是连发三篇文,狠狠打脸白莲花影后。众位博主、娱记齐手运作,终于将万娴雅拉下来神坛。

    前些日子,嫁入豪门风光无限的万影后,终于成了人人心中的失败者。

    而这时,渣男江毅也突然冒了出来,以被伤害者的身份,公开讲述万娴雅玩弄感情之路。

    “床下温柔端庄,床上浪/荡之妇。”

    “玩弄感情的高手?八一八某些演技派两面三刀的过往!”

    “她的上位,成功于畸形!前男友惊爆万娴雅曾主动勾搭导演、制作、投资商!”

    一时间,江毅以大胆爆料、出口惊人,横冲杀出了娱乐圈,再次回到了观众视线。虽然人人都厌恶他的小人做派,但是却都心痒痒地想从他的口中听到更多的惊天大料!

    看到江毅无所不用其极,以一种丑恶的姿态杀回来,让圈里众人霎时间又恨又怕,人人自危,生怕被扒下来自己的光鲜面目。

    不是没有人想出手堵住他的嘴,可是这件事中最大的得益者却是圈内的媒体娱记,像嗅到骨头的饿狗一样,齐齐联手保住了他。只要保住了这一张“臭嘴”,以后的娱乐新闻不用再愁没料了,报刊杂志的销量也必将节节攀升。

    这怪诞的局面之下,阮青青深深忌惮,真心觉得江毅这人疯了。但她绝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这一盆脏水早晚泼到她的身上来。

    因此,她必须抢先出手。

    阮青青重新启用她新注册的微博小号,给各大娱乐圈博主发送了一条私信。曝光江毅的黑料?

    不,江毅只是一个小人物,谁会长时间的关注他。

    阮青青发过去的私信,里面赫然写着:“江毅四处乱喷,是因为他对万影后爱的深沉。”

    这个观点新奇,但仔细一想,仿佛又有些许道理。

    “专扒娱乐圈底裤”更是立刻就转发了出来,“呵呵,论爱的深沉——得不到你就要毁掉你!@

    他的评论瞬时炸了。

    “神马?!峰回路转,陡转直下!江大嘴竟然是万娴雅的黑粉吗?!”

    “博主棒棒哒,我早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丝扯不断的奸/情,这就是活生生的因爱成恨啊!”

    “江大嘴,你怎么看?”

    网友纷纷将此话转到了江毅的微博下面,没想到江毅却是一反常态没有出来喷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下,众人越发觉得他就是心虚,要不怎么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谁也不知,这时候江毅正被粗鲁地带到一处无人之地。

    “砰!”那几人带着头套,五大三粗,气势汹汹地冲下车,将车门唰地一声拉开。江毅被这狠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就双腿发软。

    “你们——”

    那群人手段粗鲁地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车里提溜了出来,浑然不管他的脑袋在车门上重重地撞了一声,发出一声嚎叫。

    “哎呦,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江毅被撞得头晕眼花,脚下发软,立都立不住,直接双腿拖拉到地上,被直接拖进了一间黑屋子。

    “啪!”他还没拉得及适应黑暗,一个台灯就被突兀地打开,明亮耀眼的灯泡直接抵在他的眼前三公分处,刺激得他左躲右闪,泪花直流。

    “你们想要怎么样?”江毅惊惧地开口问道,眼睛都快被灯光照瞎了,浑然看不见绑架自己的那几人的模样。

    那几个人却不接话。

    江毅更是心里急得发慌。他最近爆的料着实不少,攀扯的人物也越来越大,不光是针对万娴雅,更牵连到了娱乐圈一二线的不少当红艺人。更何况,有人暗中爆料,他手中有一张艺人卖/淫的交易名单,大花小花、男星女星全都被一网打尽,饭局价格、包夜加码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黑他?这不明摆着,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虽然江毅在娱乐圈混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但是他十分清楚有些事情碰不得。比如,饭局交易的事,横行多年,牵连甚广,他怎敢以卵击石挑战这些运行多年的“潜规则”?又不是真不要命了!

    但这次的事,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江毅心里发憷,竭力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想要与对方谈判。“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翻倍!只要你们放了我就行。”

    那几人齐齐哼笑了几声,一只粗糙的手猛地按住他的头,将他的脸按在台灯的灯罩上,灯泡散发出来的炙热立时就扑了过来,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厘米,烫得他想要往后一缩。

    那些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齐齐出手,钳制住他的手脚,让他丝毫都动弹不得。

    江毅这才真正吓得慌了神,“别——别!我说!你们想要怎么样,我都听!”

    按着他的那人,沉声说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江毅心里突突地打了个摆子,数个名字从他的脑海里滚过,但最终停留下来的还是万娴雅!他得罪她最狠,没道理不派人来收拾他。更何况,她一向心狠手辣,无情无义。早在两人关系曝光之时,江毅被她毫不留情地扫地赶娱乐圈之时,他就看清了这一点。

    江毅心头复杂,开口道:“是她有错在先。”

    那人顿了一会儿,接道:“所以有人要我来收拾你。说吧,一条腿还是一只手?”

    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碰了碰他的左腿,江毅晃着泪眼,用眼神瞅到是一条钢筋,立时浑身的血都结成了冰。

    “别、别!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管他如何挣扎,哭到痛哭流涕,那些人都不为所动。

    “不说?那我就随便挑一个了。”那人沉声说道,“要不然还是拔了你的舌头?”

    江毅霎时间血就冲到了脑门,张口结舌到说不出话来。

    “铃--!”就在此刻,按住他那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人放下台灯,转到一边去接电话。江毅才稍稍有了喘气的空间。

    然而,不等两三分钟,那人就回过了身,立刻让他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老板好心,再给你一个机会。”江毅狂喜上头,不敢相信好事就这样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没想到的是,后面一盆冷水又紧接着泼了下来。

    “不过,今日还是得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

    “铛!”

    数分钟之后,绑架他那几人迅速撤走,就像来时一样突然。

    江毅跌跌撞撞走出小黑屋,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黑了下来,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漫漫适应了黑暗。

    他面色苍白无力,后背浸出了一身冷汗。冷飕飕的小风一吹,顿时冻得打颤。

    江毅心悸犹存地抱着右臂,一小溏血染红了半边衣衫。

    右手那里,已经赫然缺了一指。

    此后几日,江毅彻底地蛰伏了下去,不管网络上,还是媒体那里,都不见他的踪迹。一时间,各种虐杀说层出不穷。有人说,他是得罪了人,被人狠狠收拾了。也有的干脆说,他人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都不一定。

    热热闹闹猜测了几日,讨论的热度渐渐淡了下去,最终被人遗忘。

    而万娴雅,也只是匆匆拍完了剩下的几个镜头,就再也没出现过。官方说法是回家养胎,但也迅速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个后续发展太过迅猛,阮青青十分好奇,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始终不得而知。

    她照样拍戏,每日戏连戏,一刻都休息不得。空闲时间,还要为靳大经纪人抚毛,生活不要太心酸。

    萧晗的戏份早早拍完,靳白立刻为他安排了不少代言和活动,马上就开始了天南地北的飞人生活。阮青青有时也小小羡慕,这么多工作,别的不说,钱就赚到了手软,成了名副其实的吸金童子。她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壕?

    靳白听到了这话,转头就找上了她。

    “你缺钱?”

    阮青青猛点头,“对啊,靳哥,软妹币谁不爱呢?”

    靳白被她的直白噎住了,愣了一下才说道:“哦。”

    憋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哦”,阮青青也是心塞得厉害。

    她打着笑场回道:“靳哥,我知道自己现在名气不大,没有什么好的代言机会,就是口头上抱怨一下,你别在意。”

    靳白把刚想拿出来的卡又塞回了裤兜,点头说道:“收拾一下行李,马上要转回恒通拍内景戏。”

    阮青青立即眉开眼笑,她终于能回家了。

    回家之前,阮青青大买特买了许多西北的特产,大包小包地邮了回去。

    一到家门口,只见冬冬被养得白白胖胖,正吮吸着一根大大的棒棒糖,杵在餐馆的门外头。

    “冬冬!”阮青青快跑几步,惊喜地将他拥入怀中,“你是在等小姑姑吗?”

    没想到,这娃张口就给她泼了冷水,“不是啊”。他呆萌地摇摇头,老实回答道 :“爸爸让我在门口罚站呢。”

    阮青青顿觉好笑,秃噜了一下他的小脑门笑道:“吃着棒棒糖罚站吗?这是哪门子的罚法?”

    提到手中的棒棒糖,冬冬立马变得忧愁极了,小声向她揭发自己的罪行:“这是一个姐姐给的棒棒糖,爸爸不让我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所以罚我必须吃完了才能进去。”

    看着那根有他半张小脸大的棒棒糖,阮青青真是信了,这一口一口舔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吃完,阮哥真的是在一本正经的惩罚他。

    但小朋友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的确不对,阮青青自是不会反驳阮哥的做法。她心念一转,将棒棒糖接在了自己的手里,对他说道:“这根糖姑姑帮你吃了好不好?爸爸肯定不会怪你的。”

    冬冬有些胆小,不敢明着违抗阮爸的权威,拉拉她的大手,也不说话。

    阮青青笑着同他说道:“快,把眼睛蒙上,姑姑给你变个魔术,一眨眼就能吃完。”

    冬冬有些怀疑地看看她,慢吞吞地用手指蒙住了眼睛,指缝间还特意漏了点空隙,想看她怎么做到的。

    阮青青憋住笑容,一手举着棒棒糖,一手将他的眼睛遮住,欢快地说道:“好啦,捂好了,要不魔法可就不灵了。1、2、3,变!”

    猛地松开手,冬冬扑闪一下子睁开了大眼睛,看到她空荡荡的另一只手,霎时间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将她的手看了好几遍,又前前后后绕着她跑了一圈,兴奋地念叨着:“小姑姑,糖呢?糖哪去了?”

    阮青青笑弯了眼睛,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一点狡黠,道:“唔,已经吃光了。”脸上的笑容灿若朝阳,一直追随着他跑前跑后的身影。

    然而猛然之间,她的视角突然注意到了远处的一个身影。

    靳白拎着一个皮箱,赫然站立在几步之外。他静静地站在那处,看向自己,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有微皱的眉心显露出了几分异样。

    阮青青心里一惊,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他刚才看了多少去。

    冬冬找了一通寻不见,干脆扑到阮青青身上,想要翻她的口袋。“小姑姑,你是不是放进口袋里了?”

    阮青青顺势装作如此,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棒棒糖,假装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他的眼前,“小姑姑变的魔术好不好看?”

    冬冬乖乖地点头,“好看。”

    不过他踌躇了两秒钟,又趴在阮青青的耳边说道:“小姑姑,你再把它变回去好不好。”

    阮青青爽快地答应了,这次她只是小心地将糖放进口袋里,没敢做其他小动作。

    解决了冬冬的心腹大事,阮青青暗暗平息了一下呼吸,装作自然地站起身来,同靳白打招呼道:“靳哥,你怎么来了?”

    靳白揉了揉眉心,正言道:“公司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来看看你这边这么样。”

    阮青青当作毫无异样,笑着邀请道:“那今晚就在我们家吃吧,我已经闻到香菇炖鸡的味道,老爸的手艺杠杠的!”

    靳白没有拒绝,一手拎着行李箱,一边向她这边走来,“好。”

    看起来过关了。

    阮青青心里庆幸,真心觉得这才是真正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刻,希望她的表现还不错,没有穿帮。

    当晚,阮爸果然拿出了看家手艺,一锅香菇炖鸡香得快让人流口水了。

    原本只是普通的铁锅炖鸡家常菜,但阮爸依据那本空间里珍藏的《美食杂记》改变了酱料的配方,虽然黑乎乎的酱料有碍观瞻,但是那深入骨髓的迷人香气,能够让人瞬间失神。

    阮青青撸起袖子,直接带上透明手套,捞起一个肥嘟嘟的鸡腿,顺势扔进了靳白的碗里。

    “……”

    满桌的人一起转头看向她。

    阮青青有些后悔,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就脑袋发抽,直接给靳老大上供了鸡腿。

    她老爹都没有啊!

    她大哥也没享受到啊!

    她小侄子现在也在眼巴巴地看着她呢!

    果然,是因为刚才乱用空间太心虚了吗?

    阮青青欲哭无泪,面上却装作一副关心体贴的样子,真挚地感谢道:“靳哥,最近真是谢谢你了,帮我接了这么好的剧本,又把我的生活打理得有条不紊。你多吃一个鸡腿,好好补补!”

    这番话一说完,阮爸率先回过了神,笑呵呵地用汤勺舀了一大勺子,大块的鸡肉连带着阮青青心水的鸡翅膀都落入了汤勺中。

    阮青青心里急上了天,无声地怒号道:“鸡翅膀别夹走啊,快到我的碗里来!”

    阮爸将这一大勺子放进了靳白碗里,说道:“青青说得对,小靳多吃点啊,好好补补营养!”

    阮哥有心也想做点什么,瞧着靳白的碗里都堆了尖,只好说道:“是啊,小靳,多吃点,不要客气。”

    阮青青愤恨地捞出一根鸡爪子,默默大口吃了起来,感觉自己真是办了件傻事,得不偿失。

    而靳白,虽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阮家的热情,但看见就连冬冬都努力想给他夹块肉,不由莫名感动。

    这种温馨的氛围,他已经久违了。

    “谢谢,你们太客气了。”靳白笑着说道,将碗里堆满的鸡肉一一分了回去,阮青青中意的鸡翅膀也因此回到了她的碗里。

    她有些呆愣,不敢置信,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鸡翅膀啊,她的最爱!瞬间,内心的小人就欢呼雀跃得跳了起来!

    “我吃不了这么多,大家一起来。”靳白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爽朗得如同雨后的蓝天,让人如沐春风。

    而此时,阮青青正捧着鸡翅膀吃得正欢,丝毫没注意到。

    喷香入味的鸡肉,沾满酱汁的粉条,浓香扑鼻的香菇,炖得烂糊的小土豆,连阮青青吃得停不下筷。

    靳白眼见她盛了第二碗米饭,有心想让她控制一下/体重,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打破饭桌上恬静熟络的氛围。他想了想,还是算了,最近阮青青也太累了,就放纵她敞开肚子吃一顿吧。

    当晚,靳白没有住在阮家,让袁朗过来将他接走,直接送到了酒店。

    没有他在眼前,阮青青反而能够放松了一口气,就连晚上冬冬敲门跑进来,也是笑语相迎。

    “怎么不去睡觉?”

    冬冬穿着一身秋衣秋裤,拉拉她的裤腿,小声说道:“小姑姑,我想吃棒棒糖。”

    阮青青哭笑不得,这娃还真是只记吃不记打,下午被罚得哭丧着脸的样子转眼就忘了。

    现在,他的小肚子还是鼓鼓囊囊的,一看晚饭都没消化的了,就想再吃棒棒糖?

    阮青青把口袋翻给他看,空的。

    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回,小姑姑真的吃完了。”

    东东不信,探着小脑袋垫脚看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没再看到棒棒糖变出来,可是失望了。

    “冬冬——?”阮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冬冬顿时有些不安,失落的打了个招呼,又哒哒哒地跑了出去。

    阮青青叹了口气,赶紧把藏在另一只口袋里的棒棒糖,转移到空间。

    至于空间这个秘密,到底藏没藏住?

    阮青青没有把握,而第二天靳白的一句话,又狠狠地挑动了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