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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我是个平常的人,我不能盼望在人海中值得你一转眼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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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我是个平常的人,我不能盼望在人海中值得你一转眼的注意

    傅明烟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她用手支撑着头部,发丝慵懒的滑落在脸颊。

    她看书的时候很认真,偶尔看到有趣的剧情唇角会弯起轻轻弧度。

    周婶拿着一床薄被走过来盖在她身上,“太太,早些休息吧。”

    傅明烟抬起头,揉了揉眉心,笑道,“周婶,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在看一会儿。”

    凌晨两点的时候,她才合上书,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

    ………

    华城,薄家大宅。

    温淼经过薄寒生卧室的时候看见灯光还亮着,敲了敲门,走进去。

    “当家,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温淼低头瞄了一眼腕表,快两点了。

    抬起头的时候,温淼才发现薄寒生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电脑屏幕。

    温淼心里一忖,笑嘻嘻的说道,“当家,你可以调高清的,晚上也看得见。”

    薄寒生没有出声,毫无温度的眼眸淡淡的睨了温淼一眼。

    男人双腿优雅交叠,双手交织落于膝上,可能是因为后背有伤的缘故,脊背挺得更加笔直,如崩起的一根冷弦,眉宇肃冷,静如深潭的眼眸一瞬不舜的看着闪烁着淡淡光亮的笔记本屏幕。

    温淼摸了摸鼻子,看着在淡淡的灯光下,清绝冷毅的男子,他的眉宇间颜色很淡但是他鬓角间汗意湿重,额角有隐忍的青筋隐现,脖颈间的裸露的伤痕泛着狰狞。

    “当家,熬夜对伤口不好,早些休息吧……”

    温淼离开,卧室的门被关上。

    薄寒生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屏幕里暗了下来,应该是关上了灯。

    然后傅明烟躺在真皮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闭上眼睛,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着,在眼睑处留下淡淡阴影,半响,她似乎睡熟了。

    但是好像姿势并不舒服,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

    薄被在她翻身的时候滑落在地上,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翻身的动作遮住了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书房很暗,只有淡薄的几点壁灯放着柔和的光。

    但是,如温淼所说……

    有高清……

    傅明烟翻了个身,正对着监控所在的位置,而且薄被从她身上滑落。

    所以男人清楚的看见,她领口微张,腰腹处的系带也是松松垮垮,而且,薄寒生胸口隐隐约约的一抹细腻的雪色。

    还有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如雪晶莹的一双小巧的脚。

    薄寒生瞳孔重重一缩,脖颈间的伤口火辣的疼,让他忍不住拿起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压住伤口,来缓解这股疼痛。

    傅明烟的鞋码,三十七号。

    世界上三十七码的很多,但是入得了他的眼的只有一个。

    脖颈间的伤口没有用绷带包扎,温淼当时只是给消毒涂了药,他当时促狭的眯眸说,“当家,这影响美感。”

    那股疼痛过去,薄寒生松了力道,看着手中的手帕,透着殷红的颜色,他呼吸一口,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便将笔记本合上,站起身,太阳穴围绕着一股晕眩。

    晕眩隐隐淡去,薄寒生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放在上面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个姓名下一点,拨出一个号码。

    “周婶……”

    ………

    傅明烟醒来的时候,腹部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疼的她在睡梦中都无法忽视。

    一手压着小腹的位置,傅明烟从沙发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盖了一床薄被,一床毛毯。

    来不及思考太多,小腹的疼痛让她匆匆走进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傅明烟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后,叹息一声,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揉着小腹,慢慢走下楼梯。

    每次,她生理期的时候第二天第三天都会很疼,第四天会淡一些,第二天第三天她疼的都想找人谈人生了。

    傅明烟来到餐厅坐下,周婶端了一杯红糖水放在她面前,傅明烟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了,周婶不应该送小家伙上学了吗?

    她端起红糖水,搁在淡色的唇边“周婶,繁希上学去了吗。”

    周婶笑道,“温二先生早上来了,送小少爷上学去了。”

    原来是温森送繁希上学去了。

    傅明烟点头,杯中袅袅飘腾的热气在她的脸颊氤氲出一抹绯色,想起今天早上盖在她身上的毛毯,傅明烟不由得觉得周婶心细。

    她昨晚觉得小腹不舒服,所以翻了几次身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但是困意来袭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想到周婶凌晨多了还给自己盖被子,傅明烟有些歉意的对着周婶一笑,“周婶,谢谢你。”

    周婶一怔,想起傅明烟说的什么,昨晚周婶半夜醒来感觉口有点渴,下楼喝水,回到卧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想起了,拿起一看是薄寒生打来的。

    “喂,先生……”

    “周婶,拿一床羊绒毯去书房给太太盖上。”

    “是的,先生……”周婶应下,赶紧拿起一条柔软的毛毯来到书房给傅明烟盖在身上。

    书房关了灯,但是依稀看的清傅明烟身上没有盖东西,虽然书房的空调开的很足,但是也不能不盖东西就熟睡了。

    周婶这一低头才发现,她给太太的那床薄被已经落在地上了。

    周婶捡起来,一并给傅明烟盖上,然后才离开,然后又去看了看小少爷,将小少爷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脚都给放回温暖的被里,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时,她想起,先生怎么会知道太太的被子掉了?

    周婶没想明白,听见傅明烟问起,回道,“太太客气了。”

    想了想还是说道,“是先生打电话告诉我让我给太太盖上的。”

    傅明烟喝水的动作一停,仅仅是一停,然后安静的喝完杯中的红糖水。

    吃过早饭,傅明烟回到了书房。

    她没有看书,小腹太疼,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黑色的沙发更加的映的她的小脸苍白无比,肩膀瘦削纤细,就这么躺着了一个多小时,她睁着眼睛,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看看一排排书架。

    最后视线落在书架上,属于男人的一排书架。

    每一本书都包着精致的封皮,统一的黑色描着暗金色花纹的颜色。

    她揉着腹部,走到这一排书架面前。

    看了看写在侧面的书名,傅明烟的目光在一排排书籍上面划过,最后看向最高处。

    《徐志摩的诗集。》

    最上面的一排书架,只有这一本书。

    咬了咬唇,傅明烟搬过木梯。

    她并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而且周婶的年纪比她要大一点,在傅明烟眼中,这是一位长辈,怎么能过多麻烦她呢。

    踩上木梯,傅明烟伸手,还是够不到。

    她踮起脚尖,还差一点点。

    小腹的疼痛让她抿紧了唇,低头看了看地面柔软的地毯,她轻轻松开握着木梯的一只手,扶住书架,纤细的手臂努力的往前伸……

    眼看,就差一点了,就能碰到这本书了。

    仅仅是一本徐志摩的诗集选。

    但是傅明烟却偏执的想要把这本书拿下了,她并非特别喜欢徐志摩的诗,可是脑海中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把薄寒生放在最上面的这本书,那下来。

    为什么?

    因为,她了解薄寒生的生活习惯。

    她嫁给这个男人多年,追了他多年,她自然是知道,他最喜欢看的书,最珍惜的书是放在书架的最上面一排。

    因为,放在最上面,其他人才不是轻易够得到。

    可是,今天,她一定要拿下了看看,他最喜欢的这本书。

    脖颈间有了湿湿的汗,傅明烟忍住小腹的疼痛,唇角泛着苍白的颜色,她看着木梯还有最后一层没有迈上,没有犹豫,站在木梯的最高处。

    手指碰到这本《徐志摩诗集选》她面色一松,再次努力的一点脚尖,将这本书拿到手但是整个人身体却是往一边倒下。

    因为她手里握着书,所以,她掉下来的时候只能认命的用手肘撑着地面。

    傅明烟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虽然地毯柔软,但是手肘一阵疼痛。

    她放下手中的书,摸了摸被摔痛的手肘,因为地毯柔软,所以并不是很疼,揉了几下,傅明烟就将这本《徐志摩诗集选》拿起来。

    她坐在地毯上,并没有起身,而是看着手中的书,翻开第一页,入目的是他独有的字迹,右下方清晰的写着两个字。

    秦铮。

    翻开第一页,虽然他很爱护这本书,但是依然看的纸张都微微泛黄。

    翻了几页,却发现有一页被撕下了一角。

    目录在最后一页,她翻过去,却发现目录也被撕下来了。

    每一页,似乎都有这个男人的笔记,或者喜欢哪一句话做了标注。

    但是在翻到一百页之后,字迹又是换了一种。

    字迹变得清秀均婉,看着,看着,倒像是一副女儿家的字迹。

    ………

    华城,薄家大宅。

    难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饭,薄老爷子也消了怒气,看着薄寒生脖颈间的伤痕,对温淼说道,“你就不知道给寒生好好的看一下,也不知道包扎好。”

    温淼,“脖颈间的皮肤比较细腻,绷带裹紧了容易感染。”

    温淼随意扯了一句,糊弄过去,故意不给当家包扎,不就是想让薄启衡看看,看看他下手有多狠。

    薄启衡抿了脸色不在言语,倒是旁边的沈榆梅从薄寒生下楼就一直看着他,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脖颈间的伤口。

    这会,顺着温淼的话说道,“爸,寒生到底是你的孙儿,你下手也不轻一点。”

    要是搁在平时,沈榆梅不敢这么说,但是现在,看着老爷子也有些后悔的眼色,才敢这么开口。

    薄启衡叹了口气,对温淼说,“给这小子好好治治,刚刚结了婚,别再留下疤。”

    他自己下手还是知道的,最后这一下子抽得,怕是狠了。

    沈榆梅惊讶的看着薄寒生,“寒生,你结婚了。”

    沈榆梅想不到,他竟然结婚了?

    薄启衡将碗筷撂下,“你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和你妈说一声,整个家里人你都不知会一下,你要是说了,季家那几个小子我还敢让他们来薄家这么放肆。”

    薄寒生平静的用完餐,站起身对薄启衡说,“爷爷,我先上去了。”

    薄启衡知道自己生气也是白白生气,自己孙儿翅膀也硬了,越发的沉稳处变不惊,这么多年管理薄家事业,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无可挑剔,挥了挥手,让他上去。

    沈榆梅跟在薄寒生身后,一直来到他的卧室,看见薄寒生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急急的说道,“寒生,妈和你说几句话。”

    薄寒生没有在将卧室的门关上,倚在门口,“有什么事说吧。”

    “寒生,你结婚了?是谁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不告诉我妈一声啊,妈好给你看看……给你把把关啊。”

    沈榆梅说着,想起薄老爷子的话,听薄启衡话语的意思,对方好像和季家有关,沈榆梅想起了前几天季松林来了,和薄老爷子说了几句,等着季松林走了,就看见薄老爷子一脸的怒火。

    薄寒生,“傅明烟。”

    “啊。”沈榆梅反应过来,薄寒生说的是对方的名字,姓傅的并不少见,但是在澜城就只有一家,沈榆梅虽然是不久前才得到薄老爷子允许,搬进薄家。

    但是她也不是不知道,傅家有位小姐和季家的小公子定亲多年。

    沈榆梅有些焦急,自己的儿子身份卓然,怎么能娶别人家的未婚妻,“寒生,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娶了季家小公子的未婚妻,华城名门小姐多的是。。前几天妈还见过景华轩的大小姐……”

    薄寒生唇角掀起一抹冷嘲,“难不成,沈女士还让我给季家退回去?”

    沈榆梅噤了声,她听到了这道声音的冷意。

    那一声“沈女士”还是让她说不出什么。

    沈榆梅脸颊迅速挂起一抹笑,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见薄寒生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

    “傅小姐是我的妻子,麻烦沈女士不要打扰我,”

    说完,门被合上。

    ………

    电脑的屏幕上有薄薄的光。

    薄寒生到了一杯红酒,鲜艳的颜色随着男人摇晃的动作在剔透的玻璃杯中摇曳,衬得男人的手,白皙如玉。

    轻轻呷了一口,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温淼拿着药箱走进卧室,看着男人抬头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温淼笑道,“我敲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温淼走过去,打开医药箱将需要的东西都拿出来。

    他看见电脑上的画面,又看了看时间,“当家,你就盯着太太睡觉看了一个多小时啊。”

    他再次看着电脑屏幕,太太没睡觉啊,睁着眼睛在看天花板。

    薄寒生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将玻璃杯放到桌子上,动作优雅的解开衬衣扣子。

    温淼给他上药,包扎,他感受到,薄寒生的肩膀轻轻一颤,很轻,但是温淼感觉得明显。

    薄寒生后背的伤看起来是很严重,但是温淼一路跟在他身侧,看着他一路走到现在,后背的伤远远不及他之前所忍受的,薄寒生有多么能忍耐疼痛温淼也是知道的。

    这次……

    包扎完,他下意思的看向电脑频幕,却看见太太手里拿着一本书,《徐志摩诗集选》

    温淼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动起来。

    这本书,是当家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平日里没见当家看过,但是好像放在书架最上面。

    温淼跟在薄寒生身边许久,知道他的习惯。

    那就是,喜欢的书,放在最上面。

    因为,不会有人动它。

    温淼的视线没有离开频幕,他发现书架旁边的木梯到了,太太坐在地上,低头看着书,倒是看不见表情。

    但是乌黑柔软的发丝如海藻一般优雅的遮挡着她的侧脸,在微微的阳光下,恬静温婉。

    太太应该是为了够这本书,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

    傅明烟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将书平整的摊开。

    一行一行的仔细看着,纤细的指间摩挲着纸张上青松鹤远的字迹。

    她很喜欢他的字迹,曾经,他给她改作业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做的,就是在他走后拿出描纸细细描着他的字。

    薄寒生现在的字迹较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加苍劲沉稳。

    盛晚安当时,爱惨了他这个人,也爱惨了他的字。

    她曾无数次的跟宁臻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相貌这么出众,手下的字也是这么好看。

    都说,字如其人,薄寒生的字像极了他这个人。

    字锋偏棱,单单看字就知道这人性格淡漠。

    傅明烟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描纸,轻轻铺在字迹上面。

    拿起桌子上的钢笔,仔细的描着,因为是写在书上,并不是在规整的纸张上,所以傅明烟描完之后看着自己描的字,不由得一下笑。

    将描纸从书上拿开,放在桌上,她开始抄着书上的句子。

    看着书上,他用深色的笔圈起的一句话。

    “我是个平常的人,我不能盼望在人海中值得你一转眼的注意。”

    她笑着将这句话写在纸上。

    当年,盛晚安几乎每天都不忘记描着他的字,所以经年累月。

    她的字和他当年的字迹很像。

    傅明烟看着自己写的那句话,淡淡勾唇一笑。

    在爱情里,谁都是最平常的人。

    只是,薄寒生,你在盼望谁的一眼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