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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金币（下）
史胖子探询的看了看一本正经端坐在书房单人沙发上的斯佩尔总管，心里很纳闷是不是又出什么漏子了，让洛里斯特心急火燎般的派施华德把自己拉了过来。这段时间不止是洛里斯特，自己那边也是忙得要命，家族领地里一大堆事还等着自己去处理啊。
“是这样的，斯佩尔总管说你以前吩咐他停止在家族领地里使用帝国老人头金币，并只收购而不花费出去。目前已经积储了八百多万枚。这次灭亡马德拉斯公国我们又缴获了近千万枚帝国老人头金币，同时还发现，马德拉斯大公原本想用这些金币私铸金福德。可惜他壮志未酬身先死，不可能再完成这个山寨任务了。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我们能不能私铸金福德？毕竟三比一的兑换率太亏了……”洛里斯特开门见山的道出了请史胖子来的原因。
“殿下，那个关于马德拉斯大公想私铸金福德的文件就在我那里，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该怎么处理那些帝国老人头金币，只是暂时还没有一个好的方案，所以就没把这事提交给你。我个人的意见是，私铸金福德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史胖子想了想说。
“为什么？金福德已经成了盖林特亚大陆发行量最大，通用性最广，也是最让人放心的货币。别看商业联盟周遍的那些国家如今对商业联盟进行了最严格的警戒和防范，但他们的国内流通的还是金福德。只要我们把这些帝国老人头金币铸成金福德，马上就可以花出去。”洛里斯特说道。
“大人，你知道金福德是商业联盟的哪个商会发行的吗？”史胖子见洛里斯特摇摇头才接着往下说：“金福德是商业联盟最大的商会，七巨头为首的双头龙商会发行，不过双头龙商会只占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其他六个巨头商会各占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做为联盟日常的行政费用。”
“由于所有金币的材料配方比都是一样，出厂前又必须经过兑金液的检验，所以双头龙商会发行金福德的赢利模式是损耗率。也就是说，铸造一百个金福德需要准备一百一十份材料。铸造完成后剩下的材料就是利润。双头龙商会一年基本上发行一千万枚金福德，最高一年发行过三千万枚金福德。
不过百分之十的损耗率是指商业联盟内部的发行量，实际上一年一千万枚金福德的发行其利润并没有那么高，也就百分之八左右，扣除分红人工场地模具等费用后，发行一千万枚金福德的真正纯利也不过二三十万金福德。真正让双头龙商会发财的是对外加工，就是替别的国家铸造金福德。
对外加工铸造金福德的损耗率是百分之三十，关系好的可以减到百分之二十五。殿下，你还记得奇格达王国吗？那位奇格达王国的罗非.福斯塔侯爵当年就是护送一批金银前来莫伦特城准备铸成金福德。双头龙商会给出的损耗率是百分之二十五，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二十，还有百分之五纳入了那位侯爵的腰包，那次奇格达王国委托商业联盟铸造了一千五百万枚金福德……”
奇格达王国……罗非.福斯塔侯爵……那个挽着在月光下如同精灵般女孩的中年贵族，胸前还别着个火鸟图案的黄金徽章……一段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洛里斯特的神情开始恍惚起来……
史胖子非常善解人意的闭住了嘴巴，示意站立在墙角的施华德给自己拿瓶果酒来。
过了好一会洛里斯特才回过神来，而史胖子已经在给自己倒第二杯酒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洛里斯特的嗓子有点沙哑。
“当年我有个傻兄弟失恋了，他的恋人就跟了这位罗菲侯爵。所以我特意去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这位侯爵大人财雄势大，我根本拿他没办法，对我的兄弟是爱莫能助。那是我最遗憾的一件事。不过同时倒是弄清楚了双头龙商会对外代工铸造金福德的事，产生了些兴趣，深入了解了一番。发现了帝国老人头金币兑换上的猫腻，原本想进行倒卖挣上一笔。后来发现收购兑换帝国老人头金币的都是双头龙商会的人，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洛里斯特笑了起来：“你真是失败，两件事都做不好。”
史胖子说：“都是扯谈啊，那侯爵可是黄金骑士，我那会才白银二星，找他的麻烦就是自讨苦吃，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双头龙商会瞄准的肥肉，以我那时一个晨曦学院小小的执法部的副主管，想咬一口纯粹就是找死。”
洛里斯特取过酒瓶，也不用杯子，直接用瓶颈和史胖子拿的酒杯磕了一下：“敬我们在晨曦学院度过的岁月和青春……”
仰头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斯佩尔总管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位年轻的公爵大人一点也不在意身为北地大公的威仪，又不是村镇酒馆里的农夫和佣兵，怎么能这么喝酒呢。
灌下去半瓶果酒，洛里斯特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我有个疑问，双头龙商会发行金福德是采用什么铸造法，才能做到一年发行一千多万枚甚至三千万枚？”
洛里斯特记得盖林特亚大陆上各国发行金币采用的是石膏铸模法，就是先在金属上雕刻好金币的图案，然后在软石膏板上印下金币的厚薄和两面的痕迹，等石膏板硬化后两面合拢，再灌入金液，冷却后打碎石膏板再对金币进行修边和检验，这样才算铸造完成一枚金币。只是采用这个办法铸造金币废品率很高，从人工，成本和损耗上来说很不合算。
“殿下，双头龙商会采用的是金属铸模法，他们有一种对外保密的合金，用这种合金铸造成三片模具，底板中板和面板。契合后直接倒入金液，再浇水加速冷却，取开底版和面板，用木头锤子轻敲中板，那些铸造好的金福德就会掉下来，再进行简单的修边就可以了。一个模具一次可铸造一百枚金福德。而一个铸造厂，有几十个模具，需要的话一天就可铸造近百万枚金福德。
我曾经陪莱文斯院长参观过双头龙商会的铸造工厂，他们并不介意邀请有身份的人前去参观。据陪同参观的一个双头龙商会的管事介绍说，他们用金属模具铸造金币的方法是盖林特亚大陆上最先进的。别国铸造一枚金币的成本是一点三到一点五倍，而他们却能将成本控制在一点一以下。这就是周遍列国纷纷将铸造金币的业务委托给商业联盟的主要原因，而商业联盟也借此扩大了金福德的使用范围，使金福德慢慢的成为大陆通用的金币。”
洛里斯特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必要自己私下铸造金福德，直接委托给双头龙商会就行？”
史胖子沉思了一下，摇摇头说：“殿下，我不建议你这么做。马德拉斯大公想私铸金福德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无法把积储的帝国老人头金币运送到商业联盟去，道路不通他就是想兑换都无法兑换。另外也因为三比一的兑换率太亏了才想到私铸金福德。那个负责此事的管事招供说，大公招募的几个金银工匠花了很大的时间也没弄好制版的模具。
私铸金福德，说起来容易，实际上是很难的。虽然金币的配方材料是一样的，但因为这种配方所铸造金币的特性，图案清晰又耐磨损，所以私铸的金福德必须和商业联盟发行的完全一样，正面反面的图案位置丝毫不得分差。而这，就是私铸最难的地方。因为双头龙商会的铸造厂使用的是金属铸模法，所有出厂的金福德都是一模一样，而私铸的话没有一样的合金制版模具，就只能采用石膏铸模法。
或许前一批采用石膏铸模法铸造出来的金币和金福德很相似，但接下去继续铸造的话，就容易出现线条模糊，正反面图案位置偏差等毛病，很轻易的让人发现这是私铸的金币。这就需要时时的修改模具，人工和成本都会大幅提高。一旦被察觉，根据大陆上各国普遍的做法，就是私铸的金币即便通过兑金液的检验，其价值也要自动减少一半计算，那样更是得不偿失。
马德拉斯大公是没办法才想私铸金福德。我们诺顿家族就没这个必要。通过海运把这些帝国老人头都送到莫伦特城委托给双头龙商会是非常的方便，而且通过彼得森商会的介绍我们甚至可以把损耗率降到百分之二十，这比我们拿去私铸更加节省。”
“只是……”史胖子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妥吗？”洛里斯特有点奇怪，既然委托给商业联盟的双头龙商会进行代工比私铸要好，那为什么史胖子不建议自己这么做？
“殿下，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们北地，以北地和彼得森商会的关系，是友好和合作的商业伙伴。但我们打得是安第纳克王国的旗帜，而现在的安第纳克王国却是二殿下执政，他和商业联盟的关系是敌对。所以我很担心贸然把这些帝国老人头金币送到商业联盟去改铸成金福德，就算有彼得森商会为我们背书，只怕有心人一挑拨，商业联盟就会很容易打起这笔巨款的主意。
现在的商业联盟已经不是我们在晨曦学院所认识的那个了，我发现实行了勋爵制的商业联盟甚至比那些贵族封建制的王国和公国更没有下限，上次你们去莫伦特城游玩的遭遇就说明了这一点。此外我对彼得森商会也心存疑虑，他们到现在还欠我们家族近五十万金福德的货款，虽然每年都有偿还一部分，但以一个商会的信誉度来说，这已经是很让人失望的事。
我已经吩咐家族每年和彼得森商会的交易除了皮毛之外，不再涉及别的方面。除非他们先还清所有的货款。虽然他们强调了商路被周遍国家封锁的困难，但离玻璃战争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商业联盟与周遍国家的关系还没改善，这不得不使人怀疑他们的诚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认为把这些积储的帝国老人头金币交给他们改铸成金福德会是个好主意。”
洛里斯特用手指轻敲书桌的桌面，史胖子说的很有道理，目前这个情况下的确不适合把这些帝国老人头金币送到莫伦特城去委托双头龙商会改铸成金福德。虽然不怕商业联盟打这批金币的主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出了事就得翻脸跟商业联盟大打出手。有强大的诺顿家族武装在，商业联盟会后悔它的贪心，可自己这边却是劳师远征，就算打败了商业联盟也得伤筋动骨。尤其最高兴的会是二殿下，他会坐享其成，然后笑咪咪的把战果一口吞下……
“那我们是不是该继续把这批帝国老人头积储起来，等一段时间……”洛里斯特停止了用手指敲击桌面。
“殿下，我这段时间考虑的是，我们家族是不是该发行一种自己的金币？”史胖子说。
“我们自己发行金币？”洛里斯特和端坐在沙发上的斯佩尔总管，站立在墙角的施华德都愣了，史胖子的脑洞开得有点大啊。
“是的，殿下。我们家族领地目前已有一百三十万人口，等领地置换完成整个北地都属于我们家族，北地南部和东部地区进行开发的话起码还可安置七个丰乐原，只要有足够的移民北地很轻易就能达到三百万的人口，这比一些王国和公国的人口更多。我们大可发行一种我们诺顿家族自己的金币，就叫怒熊币好了，在北地和我们三家盟友的领地里流通。只要我们规定所有的交易都必须使用怒熊币，那时日一久就能把金福德从我们的势力范围内驱赶出去……”
“行了，别做美梦了。”洛里斯特看着口沫四溅的史胖子笑了起来：“想发行家族自己的金币现在并不符合实际情况。首先，二殿下决不允许安第纳克王国里出现一个家族发行的金币，这关系到一个王国的面子。其次，我们家族领地里没有金矿，没有源源不断的产出就无法应付逐渐扩大的市场需求，这对发行方来说是个致命的弱点，第三，你准备采用什么方法来铸造金币？也用石膏铸模法？”
“不，殿下。”史胖子很严肃的回答：“我们又不是马上发行金币，二殿下那边暂且不用去搭理他，接下去的几年里他要操心的是怎么应对商业联盟和中部四公国，或许他还要感谢我们发行金币代替帝国老人头金币和金福德。
至于金矿的事我也思考过了，等家族拿下整个北地后，希德大师将会组织一队专业的勘探人员对整个北地进行勘探，北地东部地区，以前的肯麦斯家族领地就拥有过一个小金矿，虽然已被开采的差不多，但希德大师认为，一定还有金矿脉存在，没有单独小金矿存在的道理。
另外，就算没发现金矿，目前我们家族积储的这些帝国老人头金币，还有马蹄金和肯麦斯伯爵支付的金沙足够我们发行两千多万枚重量价值和金福德一比一的金币了。而这么多的金币足以应付家族领地和势力范围内的交易流通。万一真的发生数量短缺的问题，我们还可紧急收购金矿或者用金福德直接改铸成家族的金币。
最后一个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铸造金币，我希望是和双头龙商会一样的金属铸模法。我特意去请教过玄铁提炼场的于连大师，于连大师愿意实验一下能不能弄出这种合金来。只要有了这种合金，我们也能制造出金属模板，那时就能象双头龙商会的金币铸造厂一样用最低的损耗制造出大批的怒熊币来。”
听到能用最低的损耗铸造金币，斯佩尔总管也站了起来：“殿下，我赞同史瑞德骑士大人的意见，我们家族是应该发行自己的金币。”
洛里斯特默默的沉思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史瑞德你把你的想法写个方案给我，我再了解一下情况，过段时间开个会讨论一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是，殿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