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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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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茂知道那个凭空出现的声音是谁,但已经身心相当疲惫的他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渴望静静躺下过,并且最好是永远不再醒来。

    “太迟了,我很累。如果你可以,就代替我继续活下去吧,那正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谁料血印意识的声音中却没有带着喜悦,反而怒斥道:“愚蠢!如果我想要取代你,根本就没必要留你存在到现在!”

    齐茂的脚带着惯xìng再一次地踏在了地面上,但却已经无力再次抬起。刚才还轻飘飘的身体竟好似在瞬间变得沉重无比,仿佛被灌了铅一样的脑袋渐渐向后仰去,一切生命的迹象都在以极快的速度离他而去。

    “其实我和亚特玛从来就不是你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只是以你作为媒介而存在的两个守护神。那个人创造了我们,其中亚特玛守护着你的**,帮助你承受一切身体所遭到的伤害;而我,则是jīng神上的守护者,在各种负面意识成为你软肋的同时掌管身体,保证始终拥有坚强的斗志去面对战斗。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我们,你才能在危难时机一次又一次摆脱死神的召唤。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你自己的放弃而毁灭,也包括我们……”

    逐渐失去平衡的身体让齐茂感觉到似乎时间的流逝减慢了不少,周围的景物不断深刻地印在脑中,同血印意识的惊人之语一起徘徊在他最后的意识中。

    “是吗?”齐茂嘴角艰难地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一直都在骗我……”

    “不!不是这样的!”

    ……

    数月前,新伊甸的地下基地内。

    阮弦启在莉莉斯陪同下一起走出了玛葛的核心区。刚刚结束完工作的他摘掉了眼前用以测试能量变化的视学增强器,松了口气道:“六号的活跃度似乎提高了许多,看来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成熟期。”

    莉莉斯简单整理了下头发,顺手将身上的外衣扔进了销毁用的垃圾处理设置中,说道:“进展很顺利,看来只要过了最后的磨合阶段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若是它摆脱了成为第六百七十九个失败品的命运,你打算亲自进行体验吗?”

    “不,对于媒介我早已有了其他人选。”阮弦启将手上的胶皮手套最后剥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我已经给他发出了邀请,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赶来。”

    “真的?我还以为你暗地里在这上面花了那么大力气,一定会让六号的成果首先惠及自己呢。”莉莉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飞快地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如果六号真的成功了,那么正好需要一个反向实验的自愿者。而对于jīng神能量化最了解的我,显然就是不二人选。”阮弦启轻描淡写地说道。

    然而那平淡的语气听在莉莉斯的耳中,却令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阮弦启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我们虽然能够掌握能量jīng神化的进程,从而创造出了六号。但却并不能保证可以将一个正常人的jīng神以能量的形势保存下来。再者即使转化过程成功了,也有很大的可能立刻便消散在空气中。新生的jīng神体可以借助介质用能量离子反复去孕育,可并不意味着轻易便可让jīng神成为能量的状态。”

    查觉到阮弦启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容,莉莉斯只好最后再次规劝道:“退一万步讲,那个经过打散重新聚合的能量化jīng神,还真的是你吗?”

    听到莉莉斯最后的话,阮弦启微微抬起额头,正看到了上方不断闪动着的玛葛存储外设,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呀,那还真的会是原来的我吗?脱离了自己的本体,只能游走在陌生的媒介中,人类的灵魂其实同**一样脆弱。”

    “看看外面。”阮弦启透过shè进人工阳光的窗孔,指向了那片被绿sè覆盖了的地下世界:“我们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生物,有强壮的,也有弱小的。从那些**诞生的过程中,生物装甲作为保护人类脆弱身体的工具而被制造出来。”

    “再看看这里。”转过身的阮弦启又指向了头顶存储器上那个大大的玛葛标记,说道:“与那些倚靠着本能生存的野兽们不同,这里似乎存在着一个拥有超强计算能力的生物机器。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它的核心根本不是机器,更不是什么以蛋白质为基础的生物原件!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多么美妙的比喻呀。而我们却让这成为了事实,即使它只是一团压缩在狭小空间内的跃动能量!”

    “让人类的**不再能够轻易被摧残,让人类的灵魂强大到可以摆脱**的局限。这才是新伊甸在守护人类的目标下真正要走的路!”

    ……

    拥有强大身体而只能倚靠本能活动的亚特玛装甲,以能量形式寄居于齐茂体内的jīng神体血印意识,这两者正是六号药剂借由人体媒介而产生的守护神。

    可它的制造者却可能从未想过,拥有这两尊守护神的人,竟会先放弃了自己。究竟怎样才能让人类真正不会被轻易毁灭?强韧的**保护没能做到,强大的灵魂辅佐也没能做到。那到底又该如何?

    追寻答案的脚步已经远行,但真正的想要知道的东西,也许就在起步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