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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翼间，都是他的味道。贺九思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你松开！”她硬着心肠，冷冷道。
原容怕伤了她，依言放开了。但他依旧仔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小脸，“九思，我认真的。”
肌肤赛雪，眉若远黛，眼似星瀚，唇若红梅，她怎么会丑？
贺九思不信，只当是男人借口安慰自己。可是当原容见桌上的那面铜镜拿到她跟前，让她自己看个清楚的时候，镜中的女子也愣住了。这是她吗？她伸手有些小心翼翼地抚上了自己的容颜，那眼里的震撼，不言而喻。
“这.......”她不敢相信一般，把那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睛看向了身边的男人，怀疑极了。
她一直害怕着从来都不敢看纱布下的脸，害怕失望，因为失望过太多次，让她已经无力承受再一次从希望的波峰摔至绝望的波谷了。可是，当惊喜降临的那一刻，她笑不出来了，想哭，却是又生生憋住了。
“我说的没错吧，你很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轻轻抱住了她，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在轻微地颤抖，原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某个地方痒痒的，“还在哭什么？”他的声音不像是平日里的那般冷漠，适宜的温度，让人舒心。
贺九思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像背了十多年的包袱终于可以放下了那样，想哭。
“先让我看看伤口。”原容看着她都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贺九思坐在了一旁的小床上，她安静地坐着，看着男人熟练地替自己包扎着。他们靠得几近，她觉得自己好像都听见了来自对面的男人的心跳声。“你从小都能看懂人心吗？”突然觉得不说话气氛好像有些尴尬，她不由讷讷开口。
原容手一顿，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了解我？”说着，他手里也没有停下，在贺九思的肩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这几天不要乱动，好好养伤。”
“哦。”
“大概是生下来就会吧。”只是活得太久了，都已经忘记了当初是什么模样了，他兀自笑了一声。
贺九思咬了咬下唇，就像是有些为难一样，“你也看得见我的？”那可怎么办，女孩子家的心思就这么被看穿了，那还要脸面吗？
原容的笑容微微一滞，这是个异数。
他对着贺九思摇了摇头，“最开始是看得见的，后来也不知道却看不见了，就像是现在这样，我没办法看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最近也在琢磨，他还是原本以为是在人间呆得太久，能力都在一点一点消退，可是他分明都还看得见除了贺九思之外每个人的心思，半月来，他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这个回答倒是在贺九思的意料之外，看着女子不相信的眼神，原容自嘲一笑，“可能你就是我命定中那个最特别的人吧。”
命定的，注定的，是她，没错的。
这话放在这样狭-小-逼仄的厢房，外面还是突然传来了吵吵囔囔的声音，贺九思一下就脸红了。
“应该是牵红线了。”原容淡淡说道，他这几天的耳朵里被锦繁灌输了不少关于这乞巧节的活动，他无心知道，但是还是因为长时间频繁被灌输了这样的信息最后还是记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我跟师姐约定了在小镇门口见，现在...咳咳.......”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之前的内伤让她现在看起来很虚弱。
原容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准确地放在了她的脉搏出。指腹下那跳跃无章的脉搏顿时让原容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突然觉得好像之前对锦繁还有金泉的惩罚轻了一点，这两人，该死！
“你要做什么？”感觉到男人的大掌放在了自己的后背，她不由惊慌出声。
“别紧张。”男人的话简短意赅，然后一股内力就源源不断地从他掌心输出，贺九思觉得内力瞬间被打入了一道温和的力量，帮她舒缓着经脉。他在消耗自己的内力救她！
“你.......”一时间，贺九思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容已经收了手，好像他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稀罕的事情一样，“当做是对你之前隐瞒的赔礼，好不好？”他对着她耳边低低说，夜色中，有些旖旎的味道。
这时候，外面的笑声越来越大，看来是有很多未婚的男女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贺九思在这一刻，是心动了。
“要出去走走吗？”原容看不透她的心思，只好半是揣摩半是征求她的意见一样询问着说。
“算了。”贺九思拒绝道，她心里打着小九九，万一他们取出牵红绳的话，她的线的另一头不是他可怎么办？她不喜欢那样的结局。
原容的视线有些灼热，贺九思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埋着头，也不管。静谧的那种感觉，在一男一女单独相处的时候尤为诡异，就在贺九思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就听见身边的男人开口了，“那好。外面人多，你现在这伤势也不适合掺和在里面，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撞伤了你，我可不能保证不拧掉他的脑袋！”甜蜜话，都带着血腥的味道，贺九思在心里笑了。
这是他独有的霸道。
——
“所以，你放弃九思那边的线索了？”秦浦华有些意外，这可不是原容的作风。他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这么久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能够因为感情的事情就放弃了大业的人。现在只有他跟原容两人，态度竟然不像是之前那么拘谨，倒是变得随意了几分。
“不可能。”男人缓缓回答到，“已经打草惊蛇了，我要是现在提出要求，你觉得九思她会同意吗？她不会有一点儿怀疑吗？”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了桌上，食指和中指同时敲击着桌面，频率在他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就已经乱了。
秦浦华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的侧颜，好像贺九思在这人心中变得有些不同了，可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