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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班师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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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开双眼,躺榻上赵云有那么一瞬间弄不清楚自己身何处。透着微光帐篷,简洁布置,征战外所住营帐一般都大同小异。不

    过下一刻赵云很就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徐州牧蔡安贞大营之中。不仅他是个俘虏,就连关靖托付给他小公子也已落到了对方手中。

    算起来,自赵云城外被抓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来没人来提审过他,而他也再没见到过公孙瓒幼子。期间赵云也曾提出要见孩子,不过蔡

    营方面人只是礼貌地回应说,孩子已交给奶妈照顾,要他安心留帐篷里等待蔡使君接见。出于对小公子安危考虑,赵云不得已之下只得

    接受了被软禁现实。

    且就赵云百般无聊之际,帐篷布帘突然被掀开了,只见上次易京城外下套抓自己黑脸少年,领着数名手持鱼贯而入,冲他躬身施礼道

    ,“将军,吾家主公有请。”

    终于来也早已等候这一天赵云,自榻上一跃而起,二话不说便庞统押解下一路前往蔡营帅帐。一进大帐赵云抬头便见一个二八年华妙

    龄少女端坐榻上,她身后站有一男一女。男子身高八尺,猿臂蜂腰,一见就是久经沙场宿将。而那女子半面蒙纱,眉宇间虽透着一股子

    妖媚之气,可多年来征战沙场直觉却告诉赵云此女身怀绝技。

    眼见蔡吉身边有此高手护卫,赵云不得不暂时打消了劫持女使君换小公子出营打算。但见他信步上前不卑不亢地向蔡吉抱拳施礼道,“常山

    赵云见过蔡使君。”

    常山?赵云?端坐帐中蔡吉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一上来竟会如此自报家门。好经过三年主公生活,蔡吉早已练就处变不惊本领。何况

    而今她帐下文有郭嘉、庞统、贾诩,武有太史慈、张辽、张颌,可谓是人才济济。至于像曹操、刘备、袁绍之类留名史诸侯蔡吉也一

    一打过交道。因此赵云突然“出现”固然让蔡吉心里有些惊讶,却也没有激动到“倒履相迎”地步。

    想到这会儿赵云尚未成名就已被自己俘获,蔡吉不由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但见眼前赵云尚是一员二十出头年轻武将,身长八尺有余,

    面若银盘,剑眉星目,十分符合这个时代审美观。难怪段娥眉会称其为美郎君。此外赵云身形以及他易京城外表现,不由地让蔡吉想

    起了那队峡谷之战中冲破袁绍后军骑兵。于是她张口问道:“赵将军可是那日突破吾方后军领头之人?”

    赵云见蔡吉问起了峡谷之战,倒也不遮掩,直接大方地应答说,“正是下。”

    蔡吉耳听赵云承认他就是那日袁绍后军中,往来冲杀如若无人之境银甲骁将,不禁心中感叹自己这次可算是赚到了。其实由于史料上关

    于赵云生辰记述十分混乱,有说其界桥之战时已经三十多岁,也有说那时赵云是一员小将。而《三国志》干脆就写不详。因此蔡吉并不能

    因赵云自我介绍,就断定眼前此人就是传说中那个“一身是胆”赵子龙。好峡谷之战中,赵云勇猛表现佐证了他身份。此刻已不再

    有所顾虑蔡吉,当即起身来到赵云面前恭敬地冲他一揖道,“赵将军当日峡谷之风姿,本府早已仰慕不已。还请赵将军留下来助本府一臂

    之力。”

    此时赵云离蔡吉仅有一步之遥,倘若他此时出手劫持蔡吉,量蔡吉身后那二人也无法及时抢救。可是眼见着面前少女一副真心实意表态,

    赵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不过他嘴上却已冷淡地回绝道,“云不过一介武夫,如今主公已死,云只想回常山老家。”

    “赵将军何出此言。仅峡谷一战而言,赵将军对公孙瓒已仁至义。赵将军又何苦为了个已死之人放弃前途。”蔡吉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

    意味深长地问道,“还是说赵将军尚有未了却之事?”

    蔡吉这一问犹如鼓槌一般,狠狠捶了一记赵云心头。难道小公子身份已暴露?这也难怪,公孙瓒么子装束、配饰皆非寻常子弟可比拟。

    蔡氏用三天时间查出小公子身份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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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未等赵云下定决心出手劫持,对面蔡吉已然直起身子自顾自地长叹道,“易京一战,死伤无数,公孙瓒是杀妻、子,近乎绝了公

    孙氏子嗣。本府身为女子不忍见幼子死于战乱,故东莱本府收养了不少遗孤。赵将军一个男子带孩子不方便,若是将军不介意,可将幼儿

    托付给本府照顾。”

    “蔡使君不怕袁绍追责?”赵云脱口问道。

    赵云表现让蔡吉已然肯定那个婴儿正是公孙瓒遗孤。而以蔡吉对赵云了解,只要自己善待那个公孙家孤儿,那赵云十有就会留下

    来。心中有了腹稿蔡吉当即乘热打铁着傲然道:“不过是收养个遗孤,袁绍还不能拿本府怎样。”

    赵云站原地紧盯着蔡吉端详了半晌,对于眼前这个少女威名赵云或多或少也有过些耳闻。是趁机劫持对方?还是相信一个拥有三郡之地

    诸侯许诺?权衡利弊之下,终赵云放弃了劫持念头,选择相信蔡吉许诺。却见他跨前一步,抱拳俯身道,“有劳蔡使君。”

    “将军气了。能得将军相助才是本府之福。”蔡吉满意地扶起了赵云,继而回头向张辽、庞统招呼道,“文远、士元,自今日起赵将军是汝

    等同僚也。”

    张辽与庞统对于蔡吉喜好招募降将习惯早已了然。此刻二人只是不动声色地向赵云拱手抱拳算是接纳了成员到来。倒是赵云对蔡吉身处

    袁绍阵营还有些顾忌。须知,当初袁绍取代韩馥成为冀州刺史,冀州人士皆争相投效其麾下。可赵云却偏偏选择了公孙瓒来做主公。为此公孙

    瓒曾问赵云,“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赵云回应说,“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

    ,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虽然公孙瓒之后所作所为,显示其也并非施仁政之主。但这并不能改变赵云对袁绍不满。

    不过耳听蔡吉先前言语之中对袁绍似乎颇为轻慢,赵云忍不住再次向其探问道,“蔡使君真不怕袁绍知晓收留公孙氏遗孤一事?”

    面对赵云疑问,蔡吉坦然地回应道,“不瞒赵将军,本府早年曾借袁绍之力出任东莱太守。此番出兵幽州乃是为了报袁氏之恩。而今易京已

    破,本府心事已了,也是时候班师回青州了。”

    正如蔡吉同赵云坦言那般,易京之战结束标志着蔡吉完成了幽州之行第一项大任务,此时她再留袁绍身边已没有什么意义。故而三日

    之后,蔡吉便以巩固徐州对付吕布为由向袁绍请辞。此时袁绍正沉浸消灭公孙瓒一统幽州洋洋自得之中。再加上于吉、逢纪等人一番

    怂恿,袁绍便顺口答应了蔡吉请辞。

    就这样蔡吉建安三年198年三月中旬领兵回到了易水港。此时有关于吉易京城做法请“黄帝显灵”消息已然传到了易水港等地。因

    此一听到蔡使君班师回港消息,易水港周围徘徊各类商贾、探子之流,纷纷自发地涌向易水河畔只为一睹“神眷之师”风姿。

    “恭迎使君得胜而归。”易水大营辕门前,张清、管承、李敏领着一干留守将士齐声恭迎蔡吉等人回营。

    蔡吉见状自然是翻身下马,一面扶起张清等人,一面向场众将士颔首致意,“诸君这些日子辛苦了。若非有易水港供给粮草,易京城也不

    会如此就破城。故而大家都是有功之臣”

    留守易水港兵马所付出辛劳并不逊于出征同僚却总是鲜为人知。此刻耳听自家主公如此夸赞自己,易水大营将士们自然是感动得连连

    高呼“主公威武”。不过此热烈欢呼声中,蔡吉还是一眼瞄见了一个熟悉身影。但见本该身处锦西城林飞,此时正站李敏身旁,冲

    她悠然地拱手作揖。

    见此情形蔡吉不由迈步上前,向林飞招呼道,“未曾想林郎君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易水港。”

    “使君言重了。易京城下,黄帝显灵,山崩地裂。幽州各部闻讯之后,无不将于道长视作天人。飞得飞鸽传之后,又岂能不拍马来此,恭贺使君旗开得胜。”林飞微笑着一语双关道。作为火药研发人之一,以及五行遁旗原来宿主,林飞当然清楚蔡吉易京城下耍是什么把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蔡吉竟会用这种方式将于吉推荐给袁绍。眼瞅着自己心血被用来给于吉那种神棍做垫脚石,林飞笑容多少显得有些僵

    硬。

    蔡吉并没有理会林飞话外之音,却见她故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回应道,“瞧本府这记性,差点忘了林郎君有飞鸽传,能知百里之外之

    事。却不知本府易京这段时日,锦西城可安好?”

    “托使君福,锦西城百姓安乐业,如今已开始着手春耕。只是自打听闻于道长易京城施下‘山崩地裂’之术后,不少积善道教民都希

    望能随于道长一起为袁大将军效命。”林飞故意加重了后一句话语气。站林飞立场来说,能将于吉赶出锦西固然是值得额手称。可

    要是因此引来袁绍这尊大神,甚至就此将火药秘密泄露出去,那就乐极生悲了。

    蔡吉何尝不知林飞忧虑什么。确实,将于吉塞给袁绍,能暂时缓解太平道与辽东本地豪绅间矛盾。但这么做同样也须冒锦西城被袁绍吞并

    危险。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于吉不会为了博得袁绍信任,而将锦西城存告诉袁绍。所以说,如今蔡吉其实是赌,赌袁绍于吉“

    仙术”鼓舞下,以及袁术玉玺诱惑下,会近期内称帝并进攻曹操。

    一旦袁绍南下攻打曹操,那势必就不会有精力去管小小锦西城。甚至整个幽州也会因袁、曹大战而后防空虚。如此一来,蔡吉易水和锦西

    布置下两个据点便能就此发挥作用。一旦袁绍南方作战受挫,蔡吉便可乘机自这两个据点出兵吞并幽州。相比之下,一城之地风险也就

    不足为虑了。

    想到这儿,蔡吉当即伸手扶起了林飞笑道,“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那些积善道教民既然想去追随于道长,林郎君大可就此成人之美。郎君

    心怀经世之才,筑造一个城池算什么。经略一州之地方为大丈夫抱负。”

    一州之地?蔡吉此话一出不禁林飞为之一怔,就连他身旁一直没做声李敏脸上也随之露出了骇然之色。经过这么些年接触,林飞与李敏心

    里都清楚眼前这个少女心怀大志,不会一直甘心屈袁绍之下。然而袁绍刚刚诛灭公孙瓒,占领幽州情况下,蔡吉竟还敢放出如此豪言,

    那可就令人不得不为之惊骇了。

    林飞与李敏表情变化统统都被蔡吉收进了眼里。借着身旁震耳欲聋欢呼声,蔡吉一面示意众人进大营,一面则同李敏等人并肩而行,压低

    了声音问道,“依李大人之见,袁绍此番得胜之后会有何举动?”

    李敏没想到蔡吉会这种场合问自己这种问题,不过既然对方问了,他还是顺着自己思路如实回答道,“回使君,袁绍为讨伐公孙瓒,连年

    出兵,百姓早已疲困不堪,库中积蓄亦早已空虚。照常理来推断,眼下袁绍理应先派遣使者将消灭公孙瓒捷报呈献天子。再暂且罢兵,发布

    劝农令,使其治下四州百姓休养生息。不过依老夫对袁绍了解,此人刚愎自用,极好面子,而今又诛灭公孙瓒,自负有上天庇佑,恐怕不

    会就此甘于修生养息。何况,如今司空曹操出身没袁绍高,实力又不及袁绍,却公然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敏说着说着,突然楞了一下,继而木然地回过头看了看蔡吉。但见此时蔡吉正带着盈盈笑意望着他和林飞,眼神中分明写着野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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