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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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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看似平静地一天天过去,村里的对刘家宋氏的疯疯颠颠的情况,从最初震惊后的嘘寒问暖,到后来无关痛痒的关心几句。

    虽说江平村的风气好,可是大家都不富裕,而且眼瞅着地里的稻子一天天地变黄,村民们的心思也随着放在自家地里了。

    就连刘大明,有时候也忍不住在自己家小妹抱怨,抱怨娘亲的无理取闹,有时闹腾起来,连自家的爷爷奶奶都骂,说什么都是他们的错,若不是他们心思歪邪,她也不至于遭报应。

    “小妹,你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刘大明烦躁地抹了一把脸,“爷爷奶奶一直把咱娘当亲闺女一样,她得这怪病以前,对爷爷奶奶也是一百个孝顺,咋现在变成了这样了呢?”

    刘巧兰能说什么,只得安慰性地拍后拍自己哥的手,“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咱娘。”

    “巧儿说得对,大明啊,我们都没计较,你和你娘计较个啥劲。”叶氏不知何时站在兄妹二人的后面,语重心长的说:“奶奶知道你这小子是个好的,怕咱们两个老的往心里去,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跟你娘这个病人计较,听说得了病的人,时间长了,脾气总会躁一点,我和你爷爷会在意的。”

    现在刘家的地里的庄稼活,大多数时候,倒是刘家两位老人家在伺弄,刘春生为了给媳妇治病,跑到镇上找活干,把家里的一切都托给儿子了,现在刘家二老觉得自己身子骨硬朗了,也帮着一起做活,平时还是劝着孙子多跟王秋山去讨教一下学问。

    刘大明点点头,转头对自家小妹说:“巧儿,以后你别天往外头跑,在家里也能帮着照应一下妈,眼瞅着地里的稻子熟了,哥总不能让爷爷奶奶去割稻子吧。”

    “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妈现在见就跟见仇人一样。”刘巧兰哭丧着脸说:“上次,就前几天的事,你不在家,我给娘端饭过去,结果,她看到我,不但不认识我,还把好端端的一碗蛋羹,扣了我一脸一身,还追着要掐我脖子,要不是爷爷奶奶拉住她,我可能就被她掐死了。”

    “有这事?”刘大明狐疑地看向叶氏手上的伤,那时自己还在奇怪,她的伤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想来,一定是自己娘抓的了。“奶奶您咋不跟我说这事?”

    “有啥好说的,哪有娘亲会害自己的孩子,她那不是病了吗?”叶氏温柔地说:“所以,不要太苛责你娘了,现在不是都没事吗?”

    刘大明这些天想通了很多,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让娘快点好起来。

    其实刘大明总体上来还是个好孩子,想通了之后,立马就坐不住了,想去跟吕若燕道歉,可是又有点抹开面子,便来求助妹妹。

    “巧儿,哥知道你一直和吕若燕她们有来往,那天是哥冲动了,你能不能帮哥跟她说声对不起,那天是哥犯浑了。”他说得很诚恳。

    “哥,你终于想通了。”刘巧兰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就说嘛,我哥咋会是那么死脑筋的一个人。只是这道歉啊,就不必了,若燕姐姐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暗里帮我们那么多了。”

    刘大明听了妹妹的话,脸上浮起了红云,自己的心胸啥时候变得还不如一个女娃了。

    这日上午,刘家再次迎来了田氏,不过这会只有她一个人来,宋氏毕竟是她的女儿,虽说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可刘春生还是让人给他们带了信,否则会有人说嫌话的,至于对方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来,刘大明表示自己不理解。

    看到疯疯颠颠的女儿,根本认不出自己,田氏忍不住老泪纵横,自己已经失去一个女人了,难道这个女儿也就那么毁了吗,自己这是受到报应了吗?

    “女儿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娘看着心疼啊。”

    这时的宋氏还算平静,呆呆地看着田氏,突然开口,学着田氏的口气,说:“女儿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娘看着心疼啊。”

    田氏愣愣地看着她,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可就是这时候,宋氏动了,死死地盯着跟在后面的自家女儿,“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花啊,你在嘟个什么劲?”由于宋氏说话的语速过快,又有点混乱,田氏根本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外孙女,一副惊恐的样子,她怎么这么害怕自己的女儿。

    “巧儿,你娘怎么好像不喜欢你。”田氏疑惑地问。

    “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把她当仇人一样。”刘大明无奈地把刘巧兰拉到身后护着,说:“巧儿她现在就近不了我娘的身边,一靠近她,她就往巧儿身上砸东西。”

    田氏看了一下周围,没见到刘春生,便问女婿的下落。

    “爹到镇上找活干了。”刘大明说:“现在地里的农活不太忙,家里也没什么进项,爹只能到镇上去接点活。”

    提到钱这一项,几人都默然了,田氏是有心也无力,她在宋家过的日子比刘家还不如。

    “好了,亲家,别提那些事情了,反正媳妇在我们这里,我们总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大夫也说,她只是受了点惊吓,相信时间长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就别难过去时。”叶氏好心的转移话题。

    没想到,田氏听了这话,立即跳也起来,尖声地道:“受了惊吓?受了啥惊吓?咋会受惊吓的?亲家,这我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叶氏没想到田氏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平时看着她也是个挺随和的人,说话轻声细语的。“有一天,她从外头回来后,就成了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外头,她有没有说去哪里?”田氏听了眼皮一跳,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想着前阵子,宋翠花还好好的时候,偷偷跑回家里,跟自己说起的那件事。

    之后就没了消息,自己心思还暗怪女儿多心了呢,那两个小女娃,一个当时还小,另一个更是在她娘肚子里,能知道个啥,何况她们和沈家又闹成那样,他们也不可能说出去,于是自己也没往心里去。

    可没想到,没多久是接到女儿生病的消息,起先自己以为不过是风寒之类的病症,也没在意,可后来,隐隐约约的流言说自己女儿疯了,自己这才匆匆忙忙地偷溜出来,为的就是证实一下。

    田氏想到这里,心里就越加不安了,看看一直在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突然兴起了一个念头,问:“那天我女儿是不是到青燕她们家去了?”

    呃,屋里的众人,除了宋氏,和田氏,大家都愣了一下,这老婆子能知未来过去吗?她怎么知道,宋氏去的是若燕家?

    田氏也不用别人回答,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怒气冲冲地往外冲,“我找她们去。”

    “外婆,”刘大明眼明手快地拉住田氏,“您 这是要去哪儿?不关她们的事。”

    “你咋知道不关她们的事,一定跟她们有关,不然你妈不会被吓成这样。”说完甩开刘大明的手就往院外走,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怒气难消。

    可就在她刚出来刘家小院不久,迎头正碰上仨姑娘,跟在后面追出来的刘大明,冲吕若燕使劲眨眼睛,想让她先躲躲。

    可是,吕若燕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她刚从村长王大远家出来,因为家里住进了清波,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得跟村长去打个招呼。

    可是才到王达远家,红羽就给她带消息过来了,于是她几乎是算准了时间,从王大远家出来的,属于村中心,既然田氏要闹,那干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大家的面捋捋清楚,也还地下的木丹彤一个公道。

    其实田氏并没有认出吕若燕来,现在她们的营养跟上去了,个子窜高了,脸也长开了,再加上田氏见她们的时间本就少,所以一开始根本没想到会在这碰见她和赵如玉,直到注意到刘大明在跟她打眼色,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见吕若燕见到自己,理都不理,绕过自己就想走,不由得喝道:“站住,沈青燕,沈青玉你们俩见了自己的外婆是这么只当没看见吗?当真成了没娘教的野孩子了。”

    “我姓吕。”吕若燕阴测测的看向田氏,“至于我和玉儿到底是不是你女儿的孩子,你却得谨言慎行了,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你,你,你,反了你了,”田氏的嗓门其实也不小,只是平时故意压低了一点,现在被一激,完全放开了,“早知道就不让芸儿收养你了,就是养条狗……”

    “放肆。”清波娇喝一声,一个清脆地巴掌落在田氏脸上,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也打她打扒在地上。

    这会子,他们发出的动静已惊动的村里人,正是农闲日子的农村人,平时没什么打发时间的,见有热闹可看,全都围了上来。

    刘大明见吕若燕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忙上前要扶田氏,却听得田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芸儿啊,当初你好心领了个快饿死的小娃回来,如今你在那边也看到了,这是一只怎么样的白眼狼啊,吓,居然让人打起娘来了。”她原想说是,吓疯了你妹妹,后来一琢磨,不行,这事不能说,不然细究起来,难免不露出马脚。

    于是她就一个劲儿地拿自己被打一事作文章,又哭着说,赵如玉是她亲生女儿都冷眼旁观云云。

    她的哭声成功地引来了王大远和周氏,他们听了田氏的哭骂,也用不赞同的眼光看向吕若燕三人。

    “别嚎了,我第一次见你这么脸皮厚的婆子,自己做了亏心事倒理直气壮地骂别人。”吕若燕皱了皱眉,冷声说:“你女儿要是真收养了我,你才应该害怕,那你不就是活见鬼了吗?至于玉儿,真是你女儿生的吗?嗯!”她说话时特地加重了你女儿三个字,相信只要田氏不太笨,就一定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果然,田氏的哭声顿了顿,不过听见越来越多的村民遣责吕若燕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干脆放弃说话,只一味地哭。

    “若燕,你咋能说这么忘恩负义的话,”周氏头一个站出来,“虽然知道宋家二老不待见你们姐妹,可你也不能说这种诛心的话,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周围的村人也指指点点,说吕若燕良心被狗吃了云去。

    吕若燕只觉得一群苍蝇在头顶乱飞,撇向田氏时,正看见她唇边滑过一丝笑意。

    见她笑得那么愉悦,吕若燕也一笑,拉住清波的手,示意好她不要再出手,用意念吩咐红羽,给田氏用一些能让她说真话的药粉,上次自己在幻境里听红羽说过有这一类的药粉,当时自己还戏称,这药粉祝明哲肯定用得上,没想到自己先用上了。

    田氏正得意着,突然闻到一股怪味,然后就觉得自己特别想说话,也不哭了,站到吕若燕的面前,笑得很得意,“谁叫脸你娘那么倒霉,知安村的人家也不算少,她怎么就偏偏撞到我的门上来讨水喝,你说这不是我死去的女儿给自己找的替身吗?”

    此话一出众人哔然,不是说吕若燕是宋翠芸捡来的孤女吗?怎么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她的娘了,难道田氏根本就知道吕若燕的娘是谁?还有谁能告诉他们,什么叫死去的女儿?什么叫替身?

    “还有这小丫头,人人都以为是个早产儿,可是她们也不想想,哪有早产那么多日子的孩子还能活下来的。”田氏指着赵如玉又继续说,“谁知道你娘当时肚子里还带了一个,也亏得沈文贵当了那么些年的便宜爹。”

    啥,如玉也不是沈文贵的孩子,田氏一连串话,像炸弹一样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若燕,这倒底是咋回事?”王达远见事情越来越蹊跷,而看吕若工装姐妹俩却是神色自如,便问她们。

    吕若燕对这件事,已无语了,自己只想过平平静静地生活,何况就算自己说了,他们也不一定全信,于是冷冷地说:“村长叔想知道,不如去问她?”她指了指还在叨叨的田氏,“我不想再提这事了,而且其中的有些细节,我也没弄明白。”

    说完这些,牵着赵如玉回家去了,清波一言不发地跟在姐俩身后。

    回到家里,见尹光翟正坐在堂屋品茶,现在堂屋的后面又被隔了一小间出来,只容得下一张床,现在是清波的住所,她是丫鬟也是侍卫,对吃住一向不是很讲究,现在的待遇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起先,吕若燕想让清波住那间杂物间的,反正都已经收拾出来了,空着也是浪费。可尹光翟怎么会允话别的女人,住进那间屋子,他就怪吕若燕当初把房子建得太小了,硬要她到王大远那里再买一块地,刚刚她们就是却办这事,顺便也把清波的户籍说一下。

    回来就碰见田氏,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吕若燕给田氏下了说真话的药粉,把她扔人堆里,自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回了家。

    红羽做的这种药粉,也不过是想整人玩,中了药的人,无论别人问他(她)什么,中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说真话,药效也有半个时辰左右,估计半个时辰之后,王达远想知道的事,都会如愿知道了。

    “回来了,来先喝口茶。”尹光翟见吕若燕的神情不太好,挑眉看了眼清波,后者轻轻吐出了一个宋字。

    尹光翟是什么人,只要给点提示,他就能知道事情的全部,因而拍拍吕若燕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这些事让村民清楚也好,省得宋家再出什么幺蛾子。”

    “我怕什么,实在不行就告官呗。”吕若燕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她只是想调节一下心态,并不是故意要提起祝明哲。

    可是我们的赵王殿下表示,自己很不高兴,因为吕若燕的话,让自己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突然惩罚性地拍了拍吕若燕的脸,阴沉着脸说:“你似乎忘了自己眼前还有一个男人,本公子自问,解决问题的能力不比那货小。”

    “是不小,”吕若燕看到他一脸的阴沉,心里居然弥漫起一种很柔软的感觉,嘴角绽开一朵笑容,如明珠初绽一般,声音也变得更柔软了,“可是县官还不如现管,何况你的身份一公开,可是会吓坏人的。”

    尹光翟承认自己被吕若燕的笑容愉悦了,脸色也好看多了,手指轻刮她的鼻梁,“什么事都被你说成是有理的了,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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