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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家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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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俞墨渊装作没事儿样子和俞璟辞说笑,叮嘱她不要和家里人说,尤其是邱氏。

    俞璟辞故作看两边雪色,没把俞墨渊说的当回事。

    来回说了几次后俞墨渊耐心告罄,拉着俞璟辞的手,掰过她脸颊,手心传来凉凉湿意,“怎的哭了?我不是故意吼你,事已至此,爹和娘知道了也不能挽回补救什么!”

    俞璟辞挣脱他的钳制,边走边哭诉他的不是,“作甚在外边打人?嘴巴长在人脸上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就不能忍一忍?”她哭得厉害,实则为俞墨渊难受,娘本就张罗着他亲事,经此一事怕又得搁下,怎么说都是自己拖累了他!

    俞墨渊掏出帕子轻轻为其擦拭泪珠,知她落泪的原因是担心自己,舒了口气,哭笑不得的说,“这不正合我意?如此说来哪日我还得登门拜访沈三少,谢他成全了我。你放心吧,你二哥不说容貌不说堪称京城数一数二,比一般人家却也好上很多,你啊,把心收回肚子等着我给你找嫂子吧!”

    “就会插科打诨!”发泄完,俞璟辞心情舒畅不少,仔细打量她二哥五官,浓眉大眼,肤质黝黑,一眼真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一张黑脸了,“自古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的你自己找?”

    两人聊着闲话,道把打人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禾津守在屋里,看俞璟辞红着眼眶回来,急问道“小姐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仔细看才发现她身后的俞墨渊,顿时下了脸,“二少爷,咱小姐是不是被你弄哭的?”语调高昂,像随时待命打仗的将士。

    俞墨渊哪敢承认?急忙摆手,“我哪有这能耐啊,外边雪大,她是雪进眼睛了,扶你家小姐进去,暖暖她的身子!”

    “不是这样最好!”

    俞璟辞小时候不爱哭,不知怎的,大了后眼泪也多了起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想俞璟辞的眼泪没少流,且很多时候都和二少爷有关。

    俞墨渊想着回清水院也无事儿可做,便拉着俞璟辞下棋,他没耐心惯了,下着下着就要嚷着离开,俞璟辞正在兴头上岂会让他走,直到杀得他片甲不留才让禾津收起棋盘。

    闹了一下午,俞墨渊回清水院天黑尽了,走廊上点燃了八角灯笼,他身心愉悦。

    回到院子还没喘口气就见俞清远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看眼色如他,急忙狗腿的递上自己喝过一口的茶,试探问道,“爹怎地过来了?有事儿让我去书房不就可以了?”因着白日的事儿,他心里多少发虚。

    “孽障,瞧你做的好事!”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折子甩到俞墨渊脸上。

    今日下衙,看府里标志的马车守在衙外,他以为府里发生了大事。问小厮才知大小姐让他去太子府!

    太子府一直是俞清远这辈子都不想踏入的地方,没法,和俞璟辞有关他必须得去一趟,快到太子府时见着从里边出来的沈府国公夫人和少爷,太子妃在一旁红着眼眶。

    不知怎地,他让车夫把马车倒回拐角处,等人都走后他才出来。拜见太子后才知道自家孽障坐下的好事。

    这几年,朝堂争斗越演越烈,俞公府被多少人盯着,稍一动引发全身。和太子聊了这事儿处理结果,他知道太子说了还不算,沈府不会善罢甘休。

    果真,还没出太子府就有公公说皇上召见,进宫,还没来得及行礼皇上就扔下一折子,上边全是数落自己纵容俞墨渊致沈三少腿残的事儿,更把俞墨渊平时生活作风批评了个遍。

    “卿于朕,于朝堂都有着非同一般位置,其子犯下的罪你回家好好斟酌斟酌,退下吧”皇上说完就拿起另一份奏折批阅了,头都没抬一下。

    “是!”

    他不知道皇上是何用意,按理说该明日早朝时审讯,此时叫自己来又把状告自己和俞墨渊的折子交给自己。

    浑浑噩噩的走出宫殿,俞清远掏出一袋子银钱塞给公公,“海公公伺候皇上多年,可瞧出皇上这次是想?”

    “皇上的意思哪是洒家能知道的?不过前些日子皇上跟太子闲聊时,说到纳侧妃的事儿,洒家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公公了!”

    冗长的宫墙,缓慢的步伐,俞清远心沉到谷底,一路上把折子反复看了几遍,这折子怕就是天家给的聘礼了!

    看俞墨渊现在还无所畏惧模样,他双手撑住桌面,强制压抑自己的暴怒,“早和你说别冲动意气,你可知这次你害苦了你三妹!”

    俞墨渊看折子上连把他小时候爬树摘果子,捉蛇都列为罪状他能不觉得可笑吗?瞥过俞清远,到底是没敢笑出声来,对俞清远的话他不赞同,“三妹明年就及併,沈三少平日不务正业仗着有太子妃撑腰没少做些霸占民女的事儿,不为着辞姐儿我也早想收拾他了!”

    听完,俞清远忍耐告罄,一手挥起桌边的茶杯朝俞墨渊扔去,“平日就是太纵着你才让你不知深浅,他怎么做上边有父母管教,犯了法有刑部定罪,你哪门子的收拾?”缓了口气,目光冷冽,“你可知你的仗义害的是你三妹的一生!”

    俞清远说完已是气喘吁吁,深呼吸两口气,瞥过俞墨渊仰着的头颅,无力的垂下了脑袋,“罢了,罢了!”

    俞墨渊被俞清远表情吓着了,从小自己再不听话俞清远都是温和如玉,什么时候这么失常过,回想他的话,后知后觉抓住了重点,“人是我打的,和三妹有什么关系?”

    电光火影间,脑子闪现许多假设,最有可能的就是沈家把报复发泄在辞姐儿身上,收起玩乐心情,重新一句一句看手里的折子。

    折子明显是沈国公心腹所为,每数落他一条罪状便会提到沈三少爷腿跛亲事坎坷沈府香脉难续的凄惨,他挠着后脑勺,一脸怒气,“丫的,他沈府真有胆儿的,一个跛脚的丑老怪想娶我家辞姐儿,沈府光是嫡出少爷就四个,改日我定要砍了沈家少爷,让他们一群王八羔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香火难续!”

    “混账,此时此刻你竟还不知悔改?”俞清远还没消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批准不准出来!”

    俞墨渊此时心里也气着,觉得当文人就是不好,按战场规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来那么多顾虑,直接提刀砍人就是了!

    负气的将折子一扔回内室抱了床棉被,去祠堂!

    俞清远对他无可奈何,骂了句“把被子放着,待会我让吴泽盯着,若你敢私自离开或是找人送棉被,那就别出来了!”

    没想到俞清远来真的,把棉被让椅子上一扔,“去就去,反正我没错!”两手揣在胸前,转身,阔步离开。

    俞璟辞知晓已是深夜了,睡得香甜中途被人打断,这事儿真的不美妙。

    “小姐,小姐,听说老爷回来去了趟清水院,和二少爷不知因着什么事儿吵起来了,之后二少爷去了祠堂,现在人还没出来!”禾津语速极快的说道。

    拿起屏风上的衣衫递给俞璟辞,“白日下了雪,夜里寒气又重,祠堂冷冰冰的,二少爷怎地受的住?”

    俞璟辞没料到平时跟俞墨渊大眼瞪小眼的她如此关心他。

    “小姐别看我了,二少爷哪次不是被夫人罚了就赖在咱院里,整日指挥我们做这做那,大冬天的,我可不想被他盯上!”想到以往不愉快的经历,禾津巴不得俞璟辞快些,二少爷不受委屈,她就不会受折腾。

    踏过沉重木板,边走边听禾津说,俞璟辞才知道俞清远之所以发火是知道白天的事儿,也是,沈三少瘸了的是腿不是心眼,沈国公不会看着自己儿子白白受下这份委屈!

    祠堂外,吴泽笔直守在门外,见到她一点也不惊讶为何她会来此。

    “小姐怎么过来了?”

    祠堂里烛火还燃着,俞璟辞让禾津拿出两床被子,“这么冷的天,没有活路二哥怎么能适应?我让禾津送两床被子进去!”

    禾津的手刚触到门就被拦开,吴泽声音如常的说道“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老爷交代不准任何人进祠堂给二少爷送被子和吃的!”

    禾津撅了撅嘴,真是根死脑筋,老爷老爷?老爷还得听自家小姐的呢!

    “老爷真的如此说?”

    “小的不敢欺瞒!”

    吴泽觉得小姐问的不是这个,又说不上来,看俞璟辞脸上露出明艳笑容就知此事不对。

    “那我们不进去了,从窗户把被子扔进去就好,这样也不算违背我爹吩咐!”完了还挑了挑眉,“对吧?”

    吴泽想了想,端正站好,不再说话!若老爷问起就说自己没看见就是了!

    禾津吐了吐舌头,还是自家小姐厉害,敲了窗户,等窗户打开把被子递了进去,昏暗烛火透着一股阴森,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躲到俞璟辞身后。

    “我们走吧!”裹紧狐裘,没有和俞墨渊说一句话,转身回了榕湖院,躺下不久就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俞璟辞就去了俞老爷子房里,讶异邱氏和俞清远也在,款款行礼请安,随即讨好在俞清远身侧坐下,“爹......”

    “别想给你二哥求情,这次不给他个教训以后指不定闯出怎样的祸来!”没说完的是这次有你帮着,下次,下下次谁能帮他?

    不成想俞清远态度如此坚决,又委屈转向俞老爷子,准备求救。

    俞老爷子叹了口气,“你爹和我说了,这次我也不能帮着你,渊哥儿,是该吃些苦头了!”

    她便没接着这个话题,让夏苏把信送出去,大哥收到信肯定会提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