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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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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昨晚睡得早,付于晚早上不到七点就起了床。他伸手拉开卧室的落地窗,两手撑在铁栏杆上深深呼吸,三月的天气十分清冷,深呼吸几次整个胸腔都是沁凉的。

    小院儿的花坛里种着一丛丛矮株月季,大清早就开得十分漂亮,绿叶红花晶莹的露珠,衬得整个家都鲜活了。

    付于晚心里又轻快满足起来,感觉自己买下这房子真是不错的好眼光。

    他好歹收拾了自己就准备往公司去,最近因为搬家已经耽误了不少车行的事儿,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再不能躲懒拖延下去了。

    付于晚正准备开车,一眼瞧见路虎这一身的泥点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去的,得,刚好到车行顺便来个大清洗!

    小别墅区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出个门还得上好几道锁,卧室得锁上,客厅大门也必须要上锁,出了院子还得再下一次车,把院门再带上。付于晚锁好院门往车上走,一抬眼就遇上了拎着早饭过来的王嫂。

    王嫂还记得昨天傍晚那个言语亲切的小伙子,这个大个子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小兄弟,岑先生以后的对门邻居了。王嫂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伸手举举袋子里的烧饼茶叶蛋,指指前面的大门口。

    付于晚忙不迭地回话:“婶子你刚去买早饭了呀,我昨天刚搬到您家对门,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叫付于晚,您有什么事儿就来对面找我,我一个人住说不定也有要麻烦婶子的呢。”

    王嫂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跟付于晚实在是语言不通,只好乐呵呵地往前走了。

    她兜里揣着院门钥匙,自己就可以开门进去。不过客厅大门就只好要岑直下来给她开了。

    这边院子跟付于晚家基本没什么不同,只是小花坛里种的并不是月季,而是一株株灰绿色的龙舌兰。岑直披了件夹克在身上,拄着拐一步步小心地下了楼。

    王嫂进门把手里的东西放上餐桌,赶紧过来扶他。[岑先生啊,你怎么又自己拄拐杖啦?医生说要半个月以后再尝试复健,您也不要太心急嘛!万一磕了碰了还不是得再往医院跑。]

    王嫂扶着岑直落了座就开始打手势,皱着眉头不太赞同地看着他。

    “好好,我就是试试,感觉慢慢走还是可以的。”岑直伸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他指指自己对面的凳子,让王嫂先坐下来,“你用过早饭没有?”

    [我在家就吃过啦!]王嫂把小菜往岑直面前推了推,又把厨房里炖了一晚上的猪脚汤熄了火,给岑直盛上一大碗。这才回到餐厅落座,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半幅十字绣,手指翻飞地开始钩针引线。

    她还有个正上高中的儿子要养,平时能多做点儿活计就多做点儿,还好她做营养餐的手艺不错,正赶上岑先生受伤要找个护工,他人还很亲切大方,不然像她这样的哑巴就算是金牌保姆也没有人家愿意雇。

    王嫂不能讲话,岑直就一个人默默吃完了早饭。她过来收拾碗盘的时候,岑直似乎不经意地问起对门:“你见过对面邻居了?感觉人怎么样?”

    王嫂比着手势回答道:[那小伙子长得可齐整,个头儿看上去比先生还要高,声音又清又亮一听就精神极了!]王嫂对付于晚赞不绝口,不经意之间又往岑直膝盖上插了两刀。

    [小伙儿人叫付于晚,他说自己一个人住对门,还让我有什么事儿就去对面找他,真是个热心人!]王嫂说完一个人感叹万分地往厨房走了,剩下岑直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

    付于晚,尽管从手语的动作上推测不出具体对应的字,但岑直已经基本上确定自己的小邻居就是昨晚上的付鱼丸了。他还记得微博上付鱼丸评论说也是刚搬来新家,还有187的身高。

    人生真是无处不巧合,岑直心里豁然就兴奋起来。

    付于晚一路开车出了巷子,路过卖烧饼茶叶蛋的早饭摊子时,忽然想起邻居手里拎的包装袋,好像就是这家摊子上的。付于晚靠边儿停了车,数着公司上午的上班人数,一口气买了不少烧饼茶叶蛋。老板最后把早饭捆成一扎,小心地给他放进了后备箱里。

    通达车行现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正常的车行,汽修汽配汽车保养甚至洗车都做,另一部分就是比较高端的通达俱乐部了。俱乐部这名字也是赶潮流取的,毕竟能送车来改装的都是不差钱的主,车行也得随之提高点儿格调不是。

    当初开公司的时候,郑通跟付于晚也没往远了走,就在老市区临近市郊的地方,距离b大挺近,也算是大学城附近。刚好桃李巷也在老市区,以后付于晚开车上班要不了十五分钟就能到公司。

    早上来洗车的人很少,付于晚直接把车开进了洗车店,他跟一个学徒交代了一声,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一大包早餐,先给车行里的修车师傅一人分了一份,拎着剩下的就进了俱乐部。

    前台小妹一看副总拎着早餐就进来了,赶紧迎过来接东西。“呐,免费早餐!你给大家分一分。”付于晚笑呵呵地拿出两份来,把剩下的都给了前台。

    “谢谢副总!您新家搬好啦?”妹子仰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接过袋子抱着问付于晚。前台妹子叫肖蒙,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目前俱乐部里前台的工作也就是记录记录考勤,接打电话,有时候还顺便给同事买买咖啡倒倒茶。

    “搬好啦!”付于晚点点头,转身往楼梯走去。

    通达俱乐部在b市说起来资历还是浅了点儿,不过改装车行业到底还是新兴行业,竞争压力也不会很大,主要还是看能不能抓住客户群体以及改装师傅的改装能力。

    俱乐部不是很大,除了前台大厅以外,一楼是业务员的办公室,二楼是几个资历高的改装师傅跟郑通付于晚的办公室。他俩为了节省资源,就在一个屋里摆了两张办公桌对面而坐,平时做事倒也方便。

    付于晚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四处逛了一圈,手里的烧饼茶叶蛋也凉得差不多了。说起来在公司里郑通权力最大,管事最多,他基本上就是个商量主意外加研究技术的,平时也根本不用多高端,就像早上买个烧饼来上班什么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办公室里郑通也是刚到,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更近,几乎就在大学城旁边,上班走两步就到,简直无比便捷。“鱼丸你今天好大方!房款还欠着我的没还呢,就能请全公司吃早饭了!”郑通手里夹着根钢笔冲付于晚比了个大拇指。

    “得了你,不知道现在欠钱的才是大爷啊!再说咱公司才几个人,别说请一顿烧饼茶叶蛋,就是请客吃煎饼果子我也能出得起!”付于晚走过去把早饭丢给郑通,顺便仗着身高优势在他脑袋上使劲撸了一把。

    “你大爷的!”郑通恨恨地朝他比了个中指。

    最后烧饼也只吃了一半,实在是凉了的烧饼*地,没滋没味还咯牙。付于晚郁闷地连啃了两个茶叶蛋,心想这邻居大姐嘴也太不叼了,还以为她在桃李巷住久了,说不定能吃出经验呢!

    想起来邻居大姐付于晚就又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的傻缺行为,干什么不好非要偷听对门邻居的墙角,不过他也是真纳闷,就团了个纸团往郑通那边一扔,正好砸进了郑通西装领子里。

    “卧槽手气太准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时投篮也没这么高的命中率啊,怎么今天就正中红心了呢?!

    郑通简直拿付于晚没办法,论年龄自己比他大,大学四年一直以来都是他迁就付于晚,简直就跟他亲弟弟一样。论个头又比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过,有时候气急了真想学一手跆拳道回来,一翻手就能把付于晚187的大个子撂倒。

    郑通满头黑线地伸手解了两个扣子,从衣服里把纸团捏了出来。他抬手指指付于晚,让他再走近些:“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付于晚肯定不过去啊!过去就是找死。

    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我刚才是有正事儿想问问你,早上出来我刚好在巷子里碰上对门邻居,这大姐的确是不能讲话,可是我看她腿脚也没问题啊。”

    郑通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也收了收,他诧异地瞪了付于晚一眼,说:“我昨天也没跟你说这大姐腿脚不好吧?”

    “不是你跟我说的,是我昨晚上偶然听见的,”付于晚一看郑通眯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澄清自己道,“我就是闲得没事睡前到阳台抽了根烟,偶然听见对门有拄拐杖走路的声音,所以才怀疑对门邻居腿脚不好的。”

    “这解释也还凑活能听,但也掩盖不了你是个深夜寂寞偷听狂的事实!”郑通可算是找着了一点儿把柄,加大马力往死里埋汰付于晚,“再说了你管人家腿脚好不好呢,万一是大姐老公腿脚有问题呢!”

    付于晚心想这也在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无情地转头回了自己办公桌,绝不给郑通继续损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