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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约翰尼紧紧攥着手中的钢笔，问道。
“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坐在约翰尼办公桌对面的杰西卡有些难过地点点头，说道，“我当过模特，我很清楚，像乔什－本特利那样的人在模特界并不少见，劳拉这种经历也并非没有先例。事实上，时尚界里大部分模特生活都很窘迫，**易和吸毒的问题也很严重。那些从乡村，或者从外国来的少女们跟经纪公司签下合约，孤身一人来到纽约、巴黎、米兰或者伦敦，因为没有父母在身旁照顾，所以这些经纪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们的监护人。这些小女孩都还在青春期，几乎什么都不懂，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经纪人的话，对他们言听计从。因此，很多心术不正的无耻之徒就以招募模特的名义来满足他们的个人私欲，好一点的只是从她们那儿多克扣一些佣金，有些则直接把模特当作他们的禁脔，有些甚至还诱骗她们吸食毒品，等她们上瘾无法自拔之后再让其成为应召女郎，为那些富豪和政客们服务。”
“son_of_bitch！”约翰尼愤怒地用钢笔帽捶了一下桌面，低吼道。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问道，“不过，杰西，我想你说的这些只是时尚界的特例，对吧？”
杰西卡－陈有些为难地看着约翰尼，没有答话。
“告诉我，杰西！”约翰尼睁大了眼睛，严肃地低声喊道，“我必须得知道真相！”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杰西卡被约翰尼吓了一大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约翰尼真正动怒，“不是特例。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在时尚界就像睡觉吃饭一样平常，正是因为来自这方面的压力太大，所以几乎每个模特都钟情于酒精或者毒品，以此来缓解过大的精神压力。知道凯特－摩斯吗？她可是时尚界远近闻名的瘾君子，每天都得吸食几次毒品，不管是大麻、可卡因还是冰_毒，她都试过。事实上，她的绰号就叫‘可卡因凯特’。”
“所以她一直这么瘦削是因为……”
“一方面是因为她天生骨架就小，一方面就是因为她不停地吸毒，身体早就被拖垮了，根本就胖不起来。”
“他妈的！真他妈的！”约翰尼狠狠地把手中的钢笔给掷了出去，他用的劲实在太大，以至于钢笔帽都被他给弄破了，深蓝色的墨水从笔尖渗了出来，随着钢笔的坠落在墙面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真该死！”约翰尼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带着内疚和自责的情绪痛苦地低吼道，“我对不起劳拉和香奈儿，我应该劝她们早些离开这个行业……我对不起卡莉，我竟然还亲自去说服她的父母，让她加入模特界！我他妈究竟干了些什么，如果卡莉染上毒瘾，我该怎么给她的父母交代！”约翰尼站起身来，狂躁而又焦虑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他想起了劳拉那不堪回首的黑暗经历，“我得马上把卡莉送回去，马上……”在这一刻，约翰尼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自己的全力把s_m_m的这些女孩儿给推出火坑，不让她们再受伤害。
“嘿，冷静下来，约翰尼。”杰西卡一把拉住约翰尼，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受，很内疚，但这种情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没错，没错……抱歉，杰西，我有些失控了。”约翰尼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对杰西卡挤出了一丝微笑，“我现在该怎么办，杰西？要知道，我可不能让这些姑娘再待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了。”
“事情还没到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约翰尼。如果时尚界真是一个吃人的地狱的话，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愿意投身进来了。”杰西卡柔声宽慰道，“没错，时尚界的确很乱，模特们的确会做出这样那样的疯狂行径。但归根究底，这一切都跟经纪公司的不负责任有很大关系，绝大多数模特的本性都是很善良的，如果经纪公司注意保护模特，并随时愿意为她们挺身而出的话，情况就会好很多。比如在i和elite这样管理有序的大公司里，模特堕落的案例就会相对少些。”
“所以，如果我们注重对模特的培养和保护的话，这些事情发生的几率就会小一些？”
“会小很多。”杰西卡点了点头，“而且劳拉、香奈儿、卡莉，还有这些刚刚加入s_m_m的姑娘都是好女孩，如果有选择的话，我相信她们是不会去做坏事的。”
“那我们得马上行动起来，我们得把s_m_m变成一个能够被这些女孩儿称之为家的，和睦温馨的地方。”也许是因为亲身体验过被毒品折磨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约翰尼在保护自家模特的这件事上显得特别严肃认真，“首先，s_m_m必须明文规定禁止旗下的签约模特吸毒或干任何类似的触犯法律的事，一旦违反，公司有权立即废除合约，并向警署检举告发。这条规定必须写在s_m_m的模特合同上。”
“没问题。”
“还有，公司必须给每位模特都配备至少一位以上的私人助理，他们将负责管理和监督模特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的表现。并且，如果发现合作的摄影师或者设计师有想要进行**易的倾向或者直接提出性要求，这些私人助理必须马上给公司总部汇报，然后公司再通过法律程序来处理这些事情。”
“可我们没有法务部门。”
“这不是问题，我会给你们找一个代理律师事务所的。”
“所有与s_m_m签约的模特在未成年之前，所接的通告必须经过公司的严格审查，不可以有裸露或者过于挑逗的工作邀约。即使已经成年，s_m_m的模特在选工作的时候也必须掌握好尺度。”
“这也没问题……不过，除了保护之外，在模特的职业生涯规划与发展方面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
“我们当然得做些什么。”约翰尼想了想，问道，“现在跟s_m_m签约的这五位模特都上过时装周，对吗？”
“没错，每一个都上过，而且每一个都在时装周上闯出了点儿名气。”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得竭尽全力把她们都打造成耀眼的超模，能在纽约时装周上走秀的模特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我们要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发掘她们的潜力。第一，我们得先帮她们做好准备工作——帮她们申请社保号码，为她们购买医疗保险和意外保险，并为她们取得工作许可证。第二，我们得跟每一位模特做一个访谈，了解她们初步的职业打算，并为她们指定工作计划。一个聪明的商人会做一个长期的计划，然后在短期内详细列举自己需要做的事以完成目标。而一个模特得通过考虑她在一年里想要完成什么而罗列出每一个季度的计划。第三，我们得让她们真正成为‘职业玩家’，任何事业都需要启动资金，培养模特也不例外。如果我们想打造出一批有市场的、专业的高级时尚模特，那么我们就必须得花费一些时间、金钱和精力，给模特们提供一个专门为她们服务的，训练有素的团队。这个团队里得有摄影师、化妆师、发型师、护理师、造型师、教授表演和跳舞课程的老师、健身教练，以及专门为她们处理工作与交通事宜的私人助理。这支团队越专业，我们培养出来的模特就会越专业，越具有竞争力。”
“但这会给s_m_m增添很多不必要的开支，像健身教练或者发型师这样的开支在其他经纪公司都是由模特本人来承担的。”
“s_m_m的模特代表的是s_m_m公司的形象。我们是一个新生的公司，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建立形象是最要紧的事。想象吧，如果有五位风姿绰约、美艳绝伦的模特登上了纽约时装周的舞台，与香奈儿、ck以及迪奥这样的大品牌签下了代言合同，而她们的身上都贴着s_m_m的标签，那这会为我们带来什么？”
“会有更多的女孩愿意加入s_m_m，而这之后……就是滚雪球效应了。”杰西卡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没错，如果我们能尽心培养好这六个模特，让她们都成为名模，那么以后一定会有十个、十五个、二十个、一百个女孩想要加入s_m_m，到了那个时候，整件事就不只是规模经济（economies_of_scale）那么简单了。”说到这里，约翰尼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模特需要专心致志，只有专注于本职工作她们的潜力才能被完全激发出来。更何况，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s_m_m将会成为全纽约第一个愿意为模特提供除了介绍工作之外的免费专业服务的模特经纪公司。想想吧，如果我们能为模特提供从入行培训到职业规划到法律咨询再到财务管理等一系列服务的话，她们一定会感到意外而又惊喜，感受到公司她们的尊重和关心，进而忠诚于s_m_m的……这就是垂直整合（vertical_integration）的魔力，甜心。”约翰尼拿出了他在商学院所学的本领，侃侃而谈。
“我想你说得没错……不过如果我们开始提供这样的服务的话，我们至少会继续亏损半年的时间。”
“但这半年的亏损会把公司引向一个更健康的发展轨道上，而且这也能帮助模特有效地规避不必要产生的风险，把她们受到危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约翰尼认真地说道，“我们可以一分钱都不赚，但不可以丢掉做人的基本准则，那就是，不作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向恶魔出卖你的灵魂。”
“不作恶，啊哈，很有趣。”杰西卡注视着约翰尼，笑着说道，“虽然这听起来会很疯狂……不过我想，和你签下合约，成为s_m_m的ceo，也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说到这里，杰西卡顿了顿，表情变得真诚而又严肃。
“我代表这些女孩感谢你，约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