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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瓶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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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夹克男生怒目圆睁,几步冲过来就给我来了一脚,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腹部迅速蔓延,胸腔一阵窒息,让我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我知道皮夹克男生是误会了什么,我抬起手想要示意他停下,结果他对我打击地更加厉害,坚硬的皮鞋对我连踢带踩。

    “卧槽!敢动我的马子,草!死去吧!”皮夹克男生脚下没有留情,嘴上也没有停止谩骂。

    如雨点而来的拳打脚踢,让我疼得几乎要昏厥。到最后,我连本能地用手抱住脑袋都做不到,只能无力瘫倒在地上。

    一只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看不清,另一只眼眯缝着,却看到世界上最残忍的光景。

    林倩倩眼神闪烁,但是,最后却别过头去。

    也许是围观的人多了,皮夹克男生停下对我的毒打。理了理光亮的皮夹克,他向地上啐了口唾沫。

    “呸!老子还以为是那颗蒜,窝囊废一个,敢和老子抢女人,找死。”

    这时候,林倩倩才过来扯住皮夹克男生的衣角:“你别乱说,我和他根本没什么。快走吧。”

    皮夹克男生怒气不平:“怎么?心疼了?”

    林倩倩显然也不高兴了,甩头就走。

    皮夹克男生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一副不甘心的模样,走之前经过我地上的外套,直接踩在上面擦自己的鞋底。

    也许是觉得满意了,将我的外套踢到一边,得胜一般地离开了。

    我全身如同烂泥瘫在地上,但是,我的神志却极为清醒。

    周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是冷漠和讥笑。

    “好像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呀!”

    “哇靠,人长得挫,倒是很大胆的嘛!”

    诸如此类的话太多,就算我全身瘫软也想尽快离开这里。

    挣扎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冰冷刺目的冷漠眼神,我拖着一条腿,艰难地走着。

    我心中好恨,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这种结果?

    恨!恨林倩倩的无情,只要她为我解释一下,我也不会这么凄惨。好恨!皮夹克男生的狠毒,他凭什么只凭猜测就毒打我一顿?

    当我艰难地回到住处时,夜已经深了。看着表叔的三层别墅,我心里百般滋味在涌动。

    进了房子,我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有各种拆封过的零食和饮品,这都是林倩倩喜欢吃的,看来她已经回来了。

    也许是身上的伤口太疼,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在这个家,林倩倩就是公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我却是个地底泥,平时吃饭夹菜都得看表婶的脸色。

    心中的悲凉伴随着疲惫袭来,我回到被当作杂物房的房间。我几乎是倒在床上的,艰难地侧了一下身子,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却闻到房间角落洁厕灵的味道,刺鼻的气味让我忍不住咳嗽。

    铁架床摇摆不定,一个玻璃瓶从床头掉了下来。我看了一下,是一瓶跌打油。

    这瓶跌打油我见过,是表叔一家去年暑假去泰国旅游带回来的,记得那时候他们去了旅游,只留下空空如也的冰箱和100块钱给我,大半月的时间,我一直吃泡面。

    我知道,这瓶跌打油是林倩倩放在这儿给我的。

    是在同情我吗?也许吧,可惜,拜她所赐,我已经没有力气给伤患处搽药了。

    ……

    到了第二天早晨,闹钟响了之后,我头痛的厉害,特别是全身的关节,痛得我几乎要流眼泪。

    今天不是周末,还得去上学。不然的话,中午我就没饭吃了。表婶的尖酸刻薄我是领教过的,要是知道我被人打了,总是会找各种理由说我不学好,叫我缀学。

    毕竟在她眼里,我和一只蛀米大虫没什么区别。

    艰难地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经过卫生间的时候,我看见林倩倩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牛奶。

    她看到我之后,眼神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她又若无其事地在喝牛奶。

    今天的洗漱时间费了很久,我已经开始听到表婶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洗了把脸,我看到自己的脸上有几块淤青,还有点肿。

    出了卫生间,我在饭厅里坐着吃早饭,喝着稀粥嚼着馒头,就算是一顿早饭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全程低着头,我不想让表婶看到脸上的伤,到时候免不了一顿麻烦。

    可是,麻烦事就是喜欢找上门。我本来想默不作声地提书包走,却被表婶叫住。

    “刘鑫!你等等!”

    我听到之后,心里沉了下来,看来这次是没躲过。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你怎么都不学好呢?一天到晚吃白食也就算了,还学人打架,读书读狗身上了?!”表婶的话很刻薄,噼里啪啦一大堆。

    我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不然,以后都不能安生。我回应她,脸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表婶显然不好糊弄,听到我的话,一撇嘴:“哟,摔的是吧?你现在给我摔摔看,让我见识一下,怎么摔法能摔得鼻青脸肿的?!”

    我知道表婶是要为难我,逼我说出实情,到时候才能好好炮制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表婶没耐心了,烦躁地骂道:“哑巴了是吧?说呀!”

    被表婶这一逼问,我咬着牙,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被咬碎。

    这时候,林倩倩从一边走过来:“妈,你理他做什么?他说是摔倒的就摔的呗,他整天笨手笨脚的,又不是没有过的事。不要理他了,快点送我上学,都要迟到了。”

    表婶听着林倩倩的话,用眼睛刮了我一眼,不理我之后就宠溺地对林倩倩连声说好。

    表婶驾车带着林倩倩去学校,而我在后面吸尾气。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多亏了林倩倩,让我躲过表婶的纠缠。

    回想一下,林倩倩给我送药油,刚刚又帮我解围,难道是对我有所改观?我忍不住会这样想,想到这里我全身的伤痛都不怎么疼了,心里总是会有一股难掩的愉悦。

    心情好了,脚步也变得轻快,不知不觉就快到学校,就一个拐角就能到达学校大门。

    远远地,我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林倩倩。心里头的那股愉悦,在这时候化为激动,身上的伤痛似乎一下子就好了,几步并作一步,不一会就走到林倩倩的面前。

    心里面不断暗念,一切都是值得的。

    “姐!你…你在等我?”

    当我看到林倩倩冰冷的神色,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心里的想法开始动摇,语气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林倩倩点点头,虽然证实是在等我,但是,林倩倩紧皱的眉头,和眼神底下浓浓的厌恶,让我的心立马凉了起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在学校的范围,不要叫做姐,你是不是忘了?”

    林倩倩冷言冷语的警告,让我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我一时忘记了,你等我是有什么事吗?”心里还是有点不死心。

    林倩倩白了我一眼,然后,从背包掏出一瓶牛奶递给我。

    “喏,这个给你。这牛奶可是牌子货,我看你一辈子都没有尝过。”

    听完林倩倩的话,感觉手里的牛奶有些烫手。这种牛奶的确很贵,是要预订的,价格不便宜,我也从来没有喝过。但是,林倩倩说的话很侮辱人,什么叫做一辈子没尝过?

    也就是我发呆这一会儿时间,林倩倩嘴角流露出不屑。

    “东西拿好了,你记住我下面的话,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不能对任何人说,知道吗?你要是表现好了,我天天给你拿一瓶。”

    听完林倩倩的话,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心沉谷底。心里面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希望,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我原本以为,林倩倩是对我有所改观或者对我起了好感,现在看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在对上林倩倩那不屑的眼神之后,一股无名火在我心里烧起来。

    “不需要!”

    我低吼一嗓子,就直接把牛奶塞给林倩倩,不管她有没有接稳,我头也不回就大步离开。

    “刘鑫!你给我站住!”

    身后响起林倩倩生气的叫喊声,她一直被当作大小姐,现在被我甩脸了,一定气的不行。

    可是,我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快感,相反的,内心被失落的情绪包围,心里堵的荒。

    林倩倩没有跟上来,因为,现在已经很接近学校了。我和林倩倩虽然同在一所高中上学并且都是高一学生,但是,林倩倩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丢她的脸,在学校我要按照她的要求,当作彼此不认识。

    当我进入教学楼,到了自己的班级之后,鼻青脸肿的我显然很惹人注目,班级里的几个混混学生在大声起哄。

    “卧槽!情圣鑫哥来了!”

    “嘿!鑫哥,怎么一瘸一拐的?是不是昨晚去偷井盖去了?”

    “哪里里是偷井盖,人家是去撬墙角了,卧槽,真够牛逼的,好一对奸夫淫妇,哈哈。”

    几个混混学生竖起大拇指,脸上的表情无比戏谑。

    我知道,他们是在说我和林倩倩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从那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抓住我就在开这种没有下限的玩笑话。

    我没有想要理会他们,就想回到自己的座位,没有想到脚底被绊了一下,猝不及防下摔了个狗啃泥。

    “看他的傻样!”

    哈哈……

    整个教室都在哄堂大笑,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尽管没有办法阻止周围的嘲笑声,但这样能使自己好过一点。

    我知道是那帮混子学生绊我一脚,可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我咬着牙回到自己的座位。

    当上课铃响了之后,那些混子学生就不敢那么放肆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消停了。

    心里面才这样想,我的同桌却凑过来对我说:“刘鑫,你够屌的呀!撬了张威的马子,那可是校花呀,有什么绝招教我两手?”

    平时我很少和同桌说话,现在听到他拿我开涮的话,我更不想理会他。

    他看我不理他,一撇嘴就说:“切,你小子长点心吧,张威已经放出话了,要赶绝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他还小声嘀咕,一个人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