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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解救众人
飞机逐渐地不受他们控制。
在马赫速度下，秦凡看周围的一切，都是缓慢的。
包括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地变慢，秦凡能明显地看到，失去前机轮的飞机，已经慢慢地偏离了高速路。
逐渐往高速路旁那个小山坡上撞去。
秦凡眯起了眼睛，心中一束，右手猛地抓住了飞机的刹车拉闸，对着阿枫大喊：“阿枫，快拉起来。”
一直等待着这个命令的阿枫，猛地拉动操纵杆，可是操纵杆宛如焊死一般，阿枫竟然拉不动它。
飞机很快就要撞向右前方的小山坡了。
“啊……”面对危险，阿枫本能生命的爆发，他暴吼一声，整个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手宛如钢筋铁骨一样，钳住操纵杆，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飞机竟然真被拉起来了一些，机头在这一刹那，也停止了与地面的摩擦，秦凡当机立断，猛地拉下刹车，将飞机操纵杆右转打死。
刹车直接将飞机机轮卡死，原本撞向右前方小山坡的飞机，此时此刻，竟然90°原地旋转，直接往右边开去。
高速路的右边是一片树林，飞机宛如一只发了疯的巨牛一般，在树林中横冲直撞。
“砰砰砰……”无数树枝撞击机身宛如子弹，将这庞大的金属外壳“击穿”。
而在飞机的前方，秦凡和阿枫赫然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树。
这棵树的树身，恐怕三四个人都无法完全合围。
“阿枫，小心！”秦凡此刻双手已经远离了操纵杆，将头抱住，做一个最简单的保护。
而阿枫整个人睁大了眼睛，望着前方那棵大树，心都要涌到嗓子口了。
此时此刻的飞机，早已经不受他们控制。
“砰砰砰……”在搁倒一棵棵小树后，最终整架飞机“轰——”的一声，撞到了那棵大树上。
树上的各种鸟类，在这一刻全部唧唧喳喳飞走，声音如潮水一般涌去。
整架飞机后部在扭动了身躯之后，也最终停了下来。
飞机终于停了。飞机上的电力系统也停止工作了，整架飞机宛如死去一般，与周围的白雾融为了一体。
远在百里之外的指挥塔工作人员此刻全部屏住了呼吸，他们在刚刚那一刻，失去了与飞机的联系。
“民航H370，听得见吗？民航H370……”之前那个中年磁性声音，再一次出现。
可无线电那边却没有任何回音。
空荡荡的无线电那头，是死亡与绝望。
指挥塔的那个中年人十分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记录时间，民航H370于9点44分坠毁！”
“是！”
指挥塔里，没有一个人相信，飞机能安全的降落。毕竟降落的条件太过于苛刻，就连那些精英飞行员，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唉……”
可是，就在中年人失望准备离去的同时。
无线电那边，突然传来了信号。
“指挥塔……我……是……民航H370……”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指挥塔中响起。
仅仅一声，仅仅只有一声，指挥塔中所有人的表情，顿时由忧转喜。
中年人立马飞奔上前，一把抓起无线电对讲机：“民航H370号，我是指挥塔，我的老天，你们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请反映你们那里的情况。”
“已……安全……着陆……”
对讲机那边传来秦凡虚弱地声音。他的右手臂已经被机头碎片给卡住了，现在除了疼痛，没有其他知觉。
“救援队在你们附近，大概5分钟就能赶到你们那里，坚持住！我的英雄。”无线电那边，语气十分的急促，秦凡却能听到对方那激动的喜悦。
“谢谢……”秦凡只是无力的笑了笑后，通讯电量也用到了最后一丝。
驾驶舱独立的电力系统，也因坠机而中断。只有一个应急灯还亮着。
秦凡此时此刻是倒在座位上，在他的前方，飞机的挡风玻璃已经破裂，一排排树枝已经插进了他们的驾驶舱。
大半部分的驾驶舱已经被树枝插满。
所幸没什么伤，真是惊险的一幕。
秦凡叹了口气，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伙伴呼唤道：“阿枫，阿枫！我们终于停下来了。”
“咳咳……”阿枫整个瘫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咳嗽。
秦凡笑了笑，经历了这般生死，阿枫显然对刚刚那一幕，心有余悸。
在他前面，树枝已经伸到他的座位后面，阿枫整个人，似乎已经被树包裹起来了。
“是呀……”阿枫苍白的脸上，不停地流下汗水。
他对着秦凡苦苦一笑，问：“秦凡，我刚刚拉起来了吗？”
秦凡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阿枫那最后一拉，整架飞机就往山坡上撞，飞机上所有人都将死去。
也就是说，阿枫才是救他们的关键。
“阿枫，你快出来，我们一起去机舱。”秦凡大口喘气着笑道。他也上前，想把阿枫从座位中拖出来。
可是，当秦凡靠近阿枫的时候，阿枫再次咳嗽，突然喷了一口血。
这口血就像大坝破了一个缺口，大量的血，从他的喉咙处吐出。
“阿枫！！！”秦凡心中一惊，连忙上前。
借着应急灯的光，秦凡看呆了。
只见，一根手臂一般粗的树枝，直接贯穿了阿枫的胸腔。
“阿枫……”秦凡眼眶顿时就酸了。
“医生……医生……”秦凡猛地拉开舱门。此时此刻，飞机上机舱大门已经打开，乘客们已经陆续的下了飞机。
秦凡对着门外大喊：“张东旭医生，张东旭医生！”
他需要张东旭医生，黑暗上帝面前，张东旭可能不如秦凡。但是在人受伤的时刻，还是需要像张东旭这样的医生存在。
“有谁看到张东旭医生了？有人受伤，快点叫他过来。”秦凡对着外面大喊道。
“秦……秦凡……”阿枫在驾驶舱内，轻声地唤道。
“我在这里！”秦凡来到了阿枫的身前，抓紧了他的手。
阿枫强压胸腔的血液，模样十分的狼狈，全身上下充满无尽痛苦的他，竟然还是问了刚刚那一句话：“我……刚刚……拉……起来了吗？”
秦凡不再像第一次回答那样，只是笑了笑。
这一次，他不断地点头，咬牙说道：“阿枫，你拉起来了，你是好样的。你是个英雄……”
“哈哈……我是个……退役军人，我很开心……我一定……救……了……很多……人……对不……对？”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对”字时，阿枫的瞳孔再也失去了焦点。
那一抹人世间最真纯的喜悦，完美地定格在了阿枫的脸上。
秦凡看着眼前这个人，看呆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死去。
舱门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张东旭抱着急救箱跑了进来。
“谁……谁受伤了？”张东旭喘息的声音在秦凡耳边响起。
秦凡听到张东旭医生的声音后，心中顿时来气，他回头一把抓住张东旭医生衣领，大喊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关键的时候，你却不在了？你知道不知道？他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他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砰——”秦凡将张东旭医生狠狠地撞在了门上，张东旭医生顿时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显然被撞的不轻。
“秦凡……”在门外，林牧月的声音响起。
张东旭医生是她找来的，她一听到秦凡的话后，就下飞机找医生。
此时此刻，林牧月却出声帮助张东旭医生道：“秦凡，你不能怪医生，外面也有很多人受伤，他一直往返于伤者之间。”
秦凡听了林牧月的话后，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张东旭医生双眼无畏的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秦凡却发现之前的“懦弱”、“胆小”、“爱慕虚荣”一扫而空，换来的是他一张坚定的脸。
秦凡缓缓地放下被抓衣领的张东旭医生。
他被放下后，也是第一时间地来到阿枫尸体的位置。
虽然阿枫已经死了，但是，张东旭医生还是十分仔细地检查他的一切。
秦凡在林牧月的伴随下，缓缓地走到舱外。
望着窗外一脸惊魂未定的乘客们，其中大多数女人，在这一刻选择了哭泣。
不过，当秦凡出来之后。
他们看向秦凡的目光十分的复杂。
从之前说要隔离病人，一直到开飞机拯救他们。
秦凡就像是注定要拯救他们的救世主一样。
“谢谢！谢谢你！”
“多谢你，我才能活下来……”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所有乘客哭丧着脸，不断地对秦凡感谢。
然而，秦凡听着他们的话，脸上却丝毫没有救命恩人的喜悦。
他笑了。
是的！他笑了，他笑自己。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与林牧月带来的灾难。
他也无法担任救世主的身份。
指了指飞机里面，细语道：“真正救你们的人，在里面，可惜他……已经死了……”
众乘客们，一阵茫然，驾驶舱门是关着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救援队很快就来了。
法务部，交通局，民航公司，卫生局……
高速公路旁，已经密密麻麻停满了车。
还有人山人海的记者。
秦凡在与苏倾城联系后，取得了特殊通道，在法务部的成员护送下，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林牧月终于憋不住问了他：“秦凡，飞机明明是你降下来的，为什么不要这份荣耀？这对我们的公司而言，也是一个新的热点。”
秦凡似乎恢复了往常，一笑道：“我可是堂堂的魔王，当不起英雄的称号。”
“少不正经！”林牧月瞪了瞪他。
秦凡苦苦一笑道：“我不方便露面呀？飞机上的病毒是冲你去的。我们应该躲在暗中。”
再说，他可是堂堂夜魔，要是上了电视，这种轰动全球的新闻，被他的仇人看到，岂不是都要来华夏杀他？
“所以，你就把这份荣耀，给了那个人？”
“你说阿枫？”
“嗯！”林牧月点头。
秦凡目视前方，想起了阿枫最后的话。
他正了正声，点头道：“我没有给，这份荣耀，本该就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