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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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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秦钧眼睛微眯, 看着金銮殿中, 与禁卫军们战成一团的杀手。

    除了郑勉与王少斌外,剩下的学子几乎都是杀手办成的, 那么多的杀手,是如何逃过层层盘查,又是如何进入了的金銮的?

    负责今日殿试事宜的是杨焕, 是太后的侄子,但现在杨焕并不在金銮殿中。

    秦钧看向杨节。

    杨节是杨焕的叔叔, 更是今年全权负责春闺的人。

    秦钧冰冷的目光扫来, 杨节立刻道:“侯爷, 决不是焕儿,焕儿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李晃挑着眉, 懒懒道:“杨大人还是先别着急护侄子,先琢磨琢磨杨焕去了哪吧。”

    金銮殿里的打斗还在继续,一部分禁卫军护着李晃李易退到一边。

    这个时代都讲究个君子六艺, 王少斌与郑勉身为世家子弟,骑射剑法是少不了的, 但此时金銮殿里的人都是被精心培育的杀手,他们的那些剑术,在杀手面前根本没甚用处, 都极为有眼色地随着禁卫军撤退。

    眼见禁卫军护着李易李晃越走越远,杀手们从中, 不知是谁放出了袖箭, 寒光闪过, 直逼李易而来。

    马逐溪脱口而出:“七殿下!”

    下意识用身体去挡那支利箭,然而姜劲秋比他更快,他只觉眼前一花,划破空气而来的袖箭已经不见了。

    鲜血顺着姜劲秋的胳膊不断落下,染红了华美精致的地毯。

    姜劲秋手起剑落,削去箭袖的箭羽,眉头微皱,牙齿咬住袖箭,带出一片血雾。

    马逐溪瞳孔骤然收缩,血滴溅在他衣上。

    姜劲秋提剑准备再战,宫七先她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秦钧眉头微蹙,声音低哑:“姜姑娘,回来。”

    “没事,轻...”

    话未说完,便觉一阵眩晕,马逐溪连忙扶住她的肩膀,低头垂眉,嘴唇微微抿着,去看她胳膊上的伤势。

    她削去箭羽,拔出袖箭的速度极快也极为粗暴,以至于伤口已经不能看了,源源不断地往外面流着血。

    血液里还隐隐冒着黑气。

    马逐溪呼吸一紧:“有毒?”

    宫七皱眉,撕下衣袖,系在姜劲秋伤口上方。

    被禁卫军紧紧围住的李易一脸关心,道:“快传太医。”

    秦钧看着姜劲秋胳膊上的伤势,神情若有所思。

    原本能提剑再战的姜劲秋陷入了昏迷,红润的脸蛋此时苍白的吓人,嘴唇更是微微发紫,指甲也有变黑的趋势。

    李晃扫了一眼,悠悠道:“这毒...挺烈。”

    比他都狠。

    面对着这样俊俏英气的小美人儿,他可下不去这么毒的手。

    李晃的话刚说完,便接到宫七以及郑勉王少斌的一众白眼,李晃识趣地转了话题:“去侧殿。”

    马逐溪横抱着姜劲秋去偏殿。

    金銮殿遭遇杀手的消息刚刚传出,周围巡视的禁卫军迅速向金銮殿靠拢。

    禁卫军越来越多,不断涌入金銮殿,战局瞬间被逆转,秦钧漠然道:“留活口。”

    对着侧殿放袖箭的人颇多,宫七一边挡着袖箭,一边对禁卫军道:“留活口留活口,侯爷要留活口。”

    要是人都死了,去哪问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

    皇城里本就有当值的太医,一听到金銮殿遇袭,便马不停蹄往金銮殿赶来,路上正好遇到李易传太医的禁卫军,太医道:“谁受伤了?”

    金銮殿里的人都是会武的,秦钧勇冠三军,以一当百,金銮殿里的人都死绝了,受伤的人也不会是他。

    郑勉王少斌更不需说,世家子弟虽然花拳绣腿,难以与秦钧相比,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有可能受伤的,也就最为尊贵的那两位了。

    李晃沉迷女色,并不在骑射剑术上下功夫,至于李易,是皇城里数十年来最没存在感的皇子,不是祭祀祭祖这种大场合,一般都看不到他的人。

    这么没存在感的皇子,是没甚时间练武强身的。

    太医想了想,李晃和李易手上的几率更大一点。

    这两皇子虽然比原来的那几位逊色太多,但到底是天家子孙,以后帝王之选,他得加快点脚步。

    这样想着,太医又比刚才的速度快了点。

    禁卫一把夺过小内侍背着的药箱,扯着太医的手腕便开始狂奔。

    风迎面灌了一嘴,太医听到了禁卫微颤着的声音:“是姜家姑娘。”

    好了,不用禁卫说了,姜家姑娘若是出了意外,整个太医院怕不是会跟着她陪葬。

    天启城内谁人不知,太后待姜家姑娘比待极为皇子都亲近,这几日还在亲自给她选着封号。

    普天之下,也就早死的先太子李昊有这待遇。

    不等禁卫军拉着跑了,太医一手提着自己衣摆,一路小跑往金銮殿赶。

    只希望姜家姑娘命大点,别随了她那英年早逝的姑姑姜皇后,若是不然,他这脖子上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大夏朝还处于男女大防的年代,姜劲秋再怎么把自己当铁骨铮铮的汉子使,以秦钧为首的众人,还是会把姜劲秋当成女子。

    姜劲秋伤在胳膊上,必然是要撕开衣服查看胳膊上的伤势的,秦钧不等太医催促,便自觉出了偏殿,在门口,看着金銮殿的厮杀。

    众人陆陆续续出来,李晃一边摇着描金折扇,一边瞟着陷入昏迷的姜劲秋。

    少女皓腕似雪一般的白,将泛着黑气的血迹衬得格外狰狞。

    “啧啧。”

    李晃摇头叹息。

    忒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扫一眼脸黑的能滴出墨来的秦钧,李晃觉得,幕后的主使人,怕是讨不到好。

    在秦钧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他一向走在不断作死的路上,都没敢在秦钧眼下搞事呢,这主谋人,刚,真刚。

    金銮殿的厮杀已经陷入尾声,被禁卫军擒下的杀手自知落入秦钧手下没有什么好结果,纷纷咬碎藏在口中的毒药。

    鲜血自嘴角溢出,杀手们纷纷倒地。

    秦钧眼睛微眯,衮服的长袖中,食指与中指微微并拢。

    禁卫军虽号称大夏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但到底是极少遇到这种情况,处理经验少得可怜,若是他的暗卫,只怕不等杀手们吞下毒.药,便已经卸下了杀手的下巴。

    离得最近的王少斌眼疾手快,在杀手正欲吞下毒.药时,手指钳住了杀手的下巴,微微用力,强迫杀手吐出毒药,并顺手卸下了杀手的下巴。

    秦钧余光扫了一眼王少斌。

    另一边,宫七也留了几个杀手性命,卸去他们的下巴,让他们无法寻死。

    秦钧的暗卫来报:“侯爷,在皇城西南角发现了杨焕大人。”

    杨节眸光微闪:“情况如何?”

    暗卫看了一眼秦钧身后的杨节,继续道:“杨焕大人被人下了迷.药,和他一起的,还有被剥了衣服的众多学子。”

    秦钧道:“带过来。”

    在金銮殿处理这些事情显然不合适,更何况,得知姜劲秋受伤的消息后,太后正在赶来的路上,届时看他们一个个好端端站着,只有姜劲秋伤重昏迷,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话。

    秦钧虽不惧太后,但也不愿在姜劲秋的事情上与太后扯皮,选了个离金銮殿颇近的延英殿,去处理杀手之事。

    暗卫应声称是,将被绑成粽子的杨焕以及众多学子带了过来。

    杨焕等人仍在昏迷中,暗卫一盆水泼醒了杨焕,杨焕一个激灵,口中兀自叫嚷:“你们安敢如此?我是太后的侄子——”

    待看清面前的人,杨焕忙抹了一把脸色的水,道:“有人袭击我,还给我灌东西。”

    刚说完话,便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秦钧和杨节。

    此时还有什么不知?

    多半是袭击的人被抓住了,秦钧这会儿叫他问话你。

    杨焕略整了整衣摆,依礼见过秦钧和杨节。

    杨节的目光颇为关怀,杨焕回以无事的眼神。

    死了的杀手尸体被小内侍抬了出来,整齐地摆在院子里,没死的杀手被捆得结结实实,由秦钧的暗卫压着,跪在秦钧面前。

    宫七问杨焕:“大人可看到了行事之人的脸?”

    杨焕道:“那人蒙了面,我只瞧到他的眼睛。”

    目光缓缓扫过死了杀手,以及跪成一派的杀手,停了片刻,杨焕继续道:“不是这里的人。”

    他虽然只看到了眼睛,但依着眼睛也能辨别出袭击他的人。

    绝对不是院子里的人。

    秦钧眉头微动,宫七递给杨焕一条干净毛巾,道:“大人受苦了,且去偏殿换身衣服吧。”

    杨焕点点头,小内侍伺候他去左边偏殿。

    暗卫一一泼醒其他学子,让他们指认袭击他们的人。

    袭击学子的人倒是没有蒙面,正是杀手里的人,待学子们指认完会,暗卫安排他们去一旁换上衣服。

    他们还没杨焕好,杨焕好歹没被人剥了衣服,只是灌了完迷.药捆了下,而这些学子们的衣服皆被杀手拿了去,只给他们留着贴身的中衣。

    浑浑噩噩身着单衣昏迷半日,再遭冷水一泼,皆冻得嘴唇发紫。

    好在宫七早有安排,让人熬了姜汤,换完衣服的学子们由小内侍们送上姜汤与点心,驱寒取暖养胃。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与杀手勾结的嫌疑,秦钧也没把杀手带走,只在皇城里审问。

    活着的杀手被秦钧的暗卫带去右边的偏殿。

    右边的偏殿早已被简单收拾好,里面摆满了各式的刑具,暗卫进去不一会儿,偏殿便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声。

    胆小的宫女内侍瑟瑟发抖,站都站不稳。

    给秦钧添茶的小内侍两股战战,手上一个不稳,茶水便倒洒了一地。

    秦钧看了一眼小内侍,小内侍已经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了:“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弄得他跟嗜血的恶魔一般。

    秦钧耳朵微动,宫七冲偏殿大喊:“太吵了,声音小点。”

    里面的暗卫应了一声,很快,叫喊声便止住了,只有隐约的压抑的呻.吟声透过棉布塞着的口中细碎传出。

    院子里的宫女内侍惊恐更甚,皆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宫七道:“别磕了...”

    话未说完,却见小内侍身体一僵,头磕得更快了,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求侯爷饶命。”

    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宫七听得耳朵都长出了茧子,伸出脚,隔在内侍额头和地面中间,道:“你再继续磕下去,当心惹恼了侯爷,把你剁碎了晾干当军粮。”

    世人皆知,正德帝恐秦钧生出异心,在军费上卡秦钧卡得十分厉害,秦钧出战三月,只有秦钧两月的军粮。

    剩余一月的军粮在哪里?

    有人说是秦钧自己贴的军费,还有人说,是秦钧将俘虏的人制成了肉干,以冲军粮。

    世家诸侯多是以势敛财的,哪有自己往军队上贴钱的道理?

    故而世人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秦钧的军队,是真的吃人肉的。

    小内侍的动作瞬间停止了,身体抖得像筛子。

    李晃呷着茶,道:“侯爷饶你小命了,还不快走。”

    小内侍哆哆嗦嗦抬起头,偷偷打量着秦钧。

    秦钧一身诸侯衮服,面沉如水,整个人锋利又危险,见他目光望过来,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呢,像是让人望不到底的深渊,又像是修罗地狱,一眼扫过来,如一把利剑插在人的心口,寒意直到头顶脚尖。

    小内侍如遭雷劈了似的愣在当场不敢动,秦钧收回了目光。

    李晃挑眉,道:“哟,倒真有不怕死的。”

    李易微微皱眉,对身边的内侍道:“带他下去。”

    伺候李易的内侍驾着吓傻了的小内侍,一路拖出一道鲜血然就的红线。

    那红线很快被其他的内侍清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晃笑着道:“到底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侯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得不敢动。”

    说着像是受惊似的拍了拍自己胸口,道:“侯爷对孤可要温柔点,孤可比那些不中用的内侍胆小多了。”

    众人对李晃的嘴贱早已见怪不怪,秦钧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般,目光看向偏殿。

    宫七道:“侯爷,只怕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吐口。”

    扫了一眼一旁坐着的郑勉和马逐溪,继续道:“殿试事关重大,您看?”

    秦钧抿着茶,漠然点头。

    若无皇城里内部人员的参与,杀手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且目标奇怪得很,是李易和李晃。

    他在李晃身边,无人敢上前伤李晃,但袖里的冷箭却放了不少。

    至于李易,那就更不用说,若不是姜劲秋给他挡箭,这会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李易了。

    看结果,可推断出是谁人指使,但两个皇子若同时遇害,受益人会是谁?

    八.九十十一皇子?

    不现实。

    这些皇子还处于玩泥巴的阶段,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弄死他们的哥哥?

    更何况,他们也没那么大的势力。

    殿前试才是李晃李易两兄弟商量着的事情,秦钧并不参与,不过在座旁听罢了。

    一杯云雾茶落杜,秦钧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若李易李晃同时遇害,世人眼里,收益人是他。

    暮春的阳光甚烈,照在秦钧身上。

    秦钧微眯着眼,手指拂上了一旁的陌刀。

    陌刀刀鞘冰凉,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院子里的众人脸色微变,郑勉的脸色更是不能用脸色二字来形容,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冷声道:“侯爷终于演不下了?”

    此话一出,秦钧的暗卫瞬间抽出佩剑,一同指向郑勉。

    白晃晃的剑刃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郑勉手指紧握成拳,胸口微微起伏,道:“杀了六殿下与七殿下,世间便再无能与你抗衡之人,只可惜,天佑我大夏,没让你这等小人得逞!”

    “这天下,终究是大夏的天下,秦止戈,你不怕遭到报应吗?!”

    剑刃刺入郑勉的身体,鲜血顺着剑尖留了出来,郑勉脸色白了一分,李晃微摇着头,站起身,折扇压在暗卫的剑刃上,道:“放肆,孤还没死呢。”

    李易微皱眉,道:“侯爷不是这种人,郑公子,你误会侯爷了。”

    郑勉身影晃了晃,道:“两位殿下还看不出这人的狼子野心?什么不知名的杀手,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试问,除了他,还有谁有能把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安排进皇城,而不为人所知?郑家百年世家,深受皇恩,只可惜,勉今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盼两位殿下能逃出秦贼魔掌,再续我大夏万世不朽基业!”

    说着,便要往剑刃上撞。

    一旁宫七的动作比他更快,手里不知从何处拿来的绳子,稍稍用力,便将他捆成一团,随手又从一旁立着瑟瑟发抖的宫里手里拽过来一块锦帕,顺手塞在郑勉嘴里。

    “呱燥。”

    宫七忍不住冲郑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家侯爷若真想谋逆,用得着像你说的那么麻烦吗?”

    秦钧若真有取李家而代之的心,早几年就把正德帝一脚踹下皇位了,根本不用像现在这般,又要担心皇子们能力不足,又要寻思着怎么处理世家诸侯林立的现状。

    皇帝都没他这么忙。

    李易看着秦钧,道:“我相信止戈,这件事绝不是止戈所为。”

    “喂,轻点。”

    李晃拨开宫七,漫不经心道:“七弟,孤与你相信有甚用处?天下人相信吗?”

    郑勉好歹是他的亲表弟,又一心辅佐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这样看着郑勉被宫七欺负。

    虽然郑勉说的话的确戳秦钧的心窝。

    清风拂面而过,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王少斌鼻翼动了动,看向坐姿若松柏般挺拔的秦钧。

    秦钧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多脏的水泼在他身上,他脸上都不会有任何的表情,目光永远似深渊,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王少斌道:“两位殿下相信侯爷的清白,倒让幕后主使人的心愿落了空。”

    设局之人心思深的很,看似派杀手取李晃李易的性命,然真正目的并不在此,甚至也不在让李晃李易怀疑秦钧的忠心,而在与让天下人质疑秦钧的所作所为。

    要知道,秦钧一直是一个极为任性的一方诸侯。

    囚皇帝,杀皇子,杀朝臣,杀俘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只因他战功卓越,世人纵然对他意见甚大,但也不得不忍下他的存在。

    但若是,他的战功不再是战功,而是积蓄自己谋逆甚至改朝换代的力量,那么世人对于秦钧原本的诸多不满,便会随着这次金銮殿的杀手之事爆发。

    秦钧悍勇,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如何以一人对面对天下人?

    一场仗,敌人尚不知道是谁,还未开始打,秦钧就已经输了。

    王少斌微微叹息,天选之将,便注定要经历天选的磨难。

    王少斌看着秦钧的眸子,问道:“侯爷有何打算?”

    秦钧仍是面无表情模样,一双眸子深了又深,漠然道:“马逐溪,你说。”

    他未过门的夫人费劲心思帮着马逐溪走到这里,可不是让马逐溪一边喝茶一边看戏的。

    “啊?”

    马逐溪收回游离天外的心思,声音有点飘,道:“侯爷莫急,容在下想想。”

    宫七:“...”

    把马逐溪推荐给他家侯爷,怕不是杜家姑娘一生之中做的最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