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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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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方红敏陪着爸爸方海生回来,二人手里提着各式袋子。

    “爸!”方逸凡急忙站起,叫道。

    “唉。”方海生应下,将手中袋子交到方妈妈手里,细细端详了儿子一番,问道,“逸凡,什么时候回国的?这次回来了不会再出国了吧。”

    “不出国啦,爸。我前天回国的,现在已经在沪市找到工作,开始上班了。公司领导对我很器重,这次回来专门派林万国师傅送我回来的。”

    谢过林万国,方海生叮嘱道:“好。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器重。”

    “我知道,爸。”

    这时方红敏插言问道:“哥,这次回家准备呆几天啊?”

    “一周左右吧。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到沪市看看。”方逸凡宠溺的拍拍方红敏的脑袋,问道。

    “这次就算啦。哥,你刚开始工作,我可不能耽误你的时间。明年,等明年暑假我一定要去看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

    方海生听着教训起女儿来:“都老大不小了还尽想着玩。去,过去帮你妈做饭去。”

    方红敏冲着爸爸吐吐舌头,起身去往厨房。

    “让林师傅见笑了。”

    “那里,方师傅,这说明他们兄妹感情好,别人想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逸凡,你回来看看我们,给我们报个平安就行啦,没有必要在家呆这么长时间。  工作要紧。”

    林万国听了插言道:“方师傅,你不知道,小方从事的工作是设计师,不一定要呆在办公室才能工作,即便在家,他也还是可以为公司工作的。”

    “哦,还可以这样。”方海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在方红敏的帮忙下,晚餐很快准备妥当。

    林万国陪着方家一家人围坐一起吃喝起来,通过交谈,他对方家有了基本了解。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之家:除了忙着田里的农活,方海生空闲下来时会跟着泥水匠打打短工贴补家用;方妈妈身体不太好,呆在家里操持家务;方红敏现在是一名即将大四的学生。

    看着方家的状况,林万国知道,为了供养二名大学生和身体一直不太好的方妈妈,日子过得一定很清贫。

    用餐结束,林万国起身告辞,方逸凡陪同他到镇政府旅馆登记入住。“小方,你快回去吧,四年没有回家,你爸妈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后面你就不用管我啦,没事我就在镇上转转,了解了解你们这里的风土人情。好好陪陪家人,他们不容易。如果要用车,随时给我电话。”

    “行,老林,那我就不陪你啦,开了一天的车,早点休息吧。”方逸凡告辞。

    回到家中,爸妈、妹妹还在等待,一家四口围坐一起畅谈起来……

    第二天一早,方逸凡推出父亲的自行车,对正要外出买菜的方妈妈说道:“妈,我去看看高强,中午不回来吃饭啦,你别去买菜了。 八”

    “高强?哦,他已经结婚生了孩子,你给小孩子带点礼物,不能空手去人家。”

    “知道啦,妈,我去市买点。”方逸凡说着跨上自行车骑起来。

    “路上小心点,记得早点回来吃晚饭。”方妈妈叮嘱道。

    “知道啦。”方逸凡挥挥手,骑车远去。

    高强,石镇秦村人,方逸凡初二、初三的同桌,他最要好的朋友,学习成绩不佳,初中毕业后没再就读。

    骑行十多里地来到秦村,方逸凡特地从秦莲花家门前经过,朝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

    来到印象中的高强家附近,原先的破草屋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间敞亮的瓦房。

    “请问这是高强家吗?”看到一个青年妇女在门口晾衣服,方逸凡上前打听道。

    “是啊,你是谁,找他有事吗?”

    “我叫方逸凡,是他的同学。”

    “方逸凡?哦,我想起来了,他时常挂在嘴上,留学美国的那位。你留学回来啦?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陈玉兰,是高强的媳妇。请进,快请进。高强,你同学来找你。”陈玉兰忙着招待方逸凡进屋,同时高声叫唤高强。

    “是谁啊,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听到媳妇叫他,高强从房里走出。

    “高强,是我,方逸凡。”

    “啊!逸凡,是你。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啦。”高强疾步上前,给方逸凡来了个熊抱。“算你小子有良心,回来了知道来看看我。来,快进屋。”

    方逸凡从车上取下市买来的牛奶,随着高强进屋。

    “玉兰,你去菜场买点酒菜,今天我要同逸凡好好喝上几杯。”

    “嫂子,今日打扰了。不过你别听高强的,准备点花生米就行。”

    “到了我家你就甭管了,快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状况。”

    二人边喝茶边聊开了,听着对方的经历,不时感叹几声。

    “高强,秦莲花在家吗,都是同学,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要不请她过来一起聚聚?”方逸凡试探的问道。方逸凡同秦莲花交往是二人之间的秘密,其他同学都没有察觉到过。

    “秦莲花不在家,我也有近四年没有见到她啦。”

    “怎么回事,她不是跟你一个村的吗,怎么会没有碰过面呢?”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你出国后的第二个月。那天早晨碰到她时,她拖着个行李箱,眼圈通红,神情恍惚。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回应。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高强边说边回忆当时的情景。

    “都是一个村的,你应该知道大概原因吧?”

    “要说起来,这跟她的身世有关。其实秦莲花不是他们家的亲身女儿,是在他哥哥得了小儿麻痹症残废后被她父母抱养过来的。”

    “啊!原来还有这事?上学时,感觉她父母、哥哥一直都待她挺好,真看不出是抱养来的。”听到这个信息方逸凡很震惊,莲花没有跟他说过这事,估计当时她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这事父辈们都知道,看到他们家对她挺好的就没有人提起过,也不知道秦莲花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

    “秦莲花哭着离开,村上还有人见到,去她家打听时,她父母说是她找到亲生父母,投靠他们去了。”

    方逸凡听后没有说话,心里却起了疑心:莲花不是这种人,她不可能抛弃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

    “秦莲花肯定不是这种人。不过,这是她们家的家务事,既然她父母都这么说了,所以就没有人再追问过。但是,这事她哥对父母非常有意见,秦莲花走后,秦明在家大吵大闹,叫着要找回妹妹。要不是瘸了左腿家人不放他外出,恐怕早就四处去寻找了。就为这事,秦明好长时间没有理会父母,搬到镇上开了间蛋糕店很少回家。现在虽然好一些了,但是他没什么事很少回来。”

    “她哥或许会知道吧。她们兄妹感情这么深,说不定她会写信给她哥呢。”

    “好像没有。如果秦明知道妹妹的下落就不会还一直对父母耿耿于怀了。”

    “算啦,不说这些了,希望她生活的好吧。高强,来,干一个。”从高强处没有得到秦莲花的消息,方逸凡只能暂时作罢。

    陪着高强喝得尽兴,留下电话号码邀请他们夫妻去沪市做客后,方逸凡骑车返回。

    半夜,方逸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莲花,你在哪里,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我已经提前回国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做才行呢?对,我要出名,一定要出名!这样,你就能得知我回来的消息,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