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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三節 破謎團之駝背身份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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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第三節破謎團之駝背身份之謎

    鮑母回到浦西八仙橋麥高包祿路的家中,立即把家里所有人集中起來,開了個家庭會議,還請了親家老李。宣布她金盆洗手,告別偵探這一行,接班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女兒鮑丫頭。

    不但如此,她還主張大張旗鼓地搞一個大型儀式,邀請同行好友前來觀摩,地點就選在自家偵探事務所里,嫌地方不夠大,為此還敲掉一堵磚墻,說是以後換成玻璃的。

    孩子們都弄不懂,折騰的啥?老娘一貫低調,不喜歡聲張,為何這次一反常態,講究排場,力求莊嚴隆重,還說要搞成像幫會開香堂一般。

    於是私下里問李叔叔,是不是老娘患老年癡呆癥了?

    老李把臉一板:“胡說!她老人家精明著呢!煞費苦心,皆因“紅孩兒”!”

    “哦!原來是這樣!”鮑丫頭先領悟:“沒錯,這個鬼東西隱匿在暗中,屢屢害人,作惡多端,雖說娘識破了他重重詭計,偵破一樁又一樁的兇案,但是至今摸不透這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一概不知。這一來……”

    鮑玉剛接茬:“擠兌“紅孩兒”現身,這一來就成了他明我暗,逮住他容易得多了!”

    “一語中的!她曾經與我商量過,企圖用裝死、裝病的方式隱秘起來,逼“紅孩兒”走到臺前,然後擇機而動,打他個措手不及,消滅這個害人精,然而總找不到適當的機會。這回天從人愿,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使個障眼法,退居二線,明里是丫頭挑大梁,暗中她老掌舵,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主意不錯,古人雲“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我想就是這個理吧!”難得吳惠蘭也明白了。

    只有李忠沒說話,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既然伊出人頭地了,“丫頭”迪兩個字要改一改,叫起來有點勿二勿三!”

    “兄弟說得好,我認為也要該,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鮑銀燕”。娘有“金”,妹子有“銀”,“花”本應配“草”,但是過於俗氣。海燕在暴風雨來臨時常在海面上勇敢地翱翔,與驚濤駭浪搏闘,捕捉風口浪尖上的魚,令人贊嘆不已……”

    話未說完,有人“噼噼啪啪”鼓起掌來,一看是鮑玉剛的兒子、女兒,眾人大樂。

    接下來先是神探鮑母金盆洗手盛會,裝模作樣地在拋了光的銅臉盆里象征性地洗了手,算是退出偵探舞臺,改由學生接替她的衣缽,丫頭和尼娜。招牌也換了,“鮑銀燕偵探事務所”。

    丫頭正式掛牌了,第一件探案是什麼呢?她說“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要搞就搞個大的!

    “你想搞什麼呢?”鮑母很贊成。

    “娘說上回川沙分局的朱警官搜查“十六君樓”不是無功而返嗎?我看不能就此認輸,再去殺它一個“回馬槍”!”

    老太太興高采烈:“好!不愧為是娘親手調教出來的,有志氣,有魄力!你打算從哪里著手?”

    “朱警官等把二樓和底層像蓖頭髪似地蓖了一遍,毫無建樹,卻沒有重視與“二甲樓”的通道,我認為這是很大的失誤。殊不知最不起眼、最容易忽略的地方往往是突破口!”

    鮑母吃驚不小,扶了扶老光眼鏡說:“丫頭最近進步不小,令人刮目相看,我還以為你一直在家里閉門造車呢!好極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就等您與朱警官聯絡好,我帶道格特和它兒子一齊出動,師妹最近很忙,就不要通知她了!”

    “啊!你把小道格特也訓練好了?”

    “馬馬虎虎,湊合著吧!告訴娘,在九節鞭的基礎上,我還練成了“彈弓”,雖然說不上百發百中,“**不離拾”還是蠻有把握的!”

    “是嗎?太讓我高興了,朱警官那里我來接洽,你準備!”

    當晚,丫頭和兩條狗就住進了大和苑對面的獨幢民宅小樓,以便第二天一早就配合警方采取行動,不然浦西到浦東過黃浦江要耽擱許多時間。

    朱警官雖然把老岳父救回來了,但是在“十六君樓”撲了個空,一直耿耿於懷。聽說神探要報復,還不趨之若鶩!何況新上任的偵探鮑銀燕次出馬,那天老太太金盆洗手盛會他也應邀參加的,兩下里并不陌生。

    天蒙蒙亮,丫頭率領大小兩條牧羊犬打頭陣,小狗初次出擊,東嗅嗅西聞聞,顯得十分興奮。

    來到住宅小區,先切斷門房間的電話,穩住門衛。經過封掉一半的“四賢樓”,到了“二甲樓”與“十六君樓”間的空曠處,地上有攤藥渣。這是民間不良習俗,喝中藥的患者往往把藥渣倒在行人常走的路上,千人踩萬人踏,病就好得快,想不到這里也有。

    道格特上去問了問,小狗也跟著嗅了嗅。

    “二甲樓”的中國畫家死了,日本藝人被抓,不日槍斃,小別墅也就貼了封條。

    警察啟封進院,院子里一幢二層樓小洋房,西邊朝南有座石階樓梯,樓梯北面有兩扇門,門內是樓梯肚,通道出口就在里面。

    兩名警察手拿電筒率先下去,接著是朱警官,而後才是大小兩條狗和丫頭。

    地道里比一般通道要寬敞許多,地面也很平坦,簡直能通行三輪車、黃包車。鮑銀燕頭上箍了一道皮帶,腦門上掛了一盞燈,左瞅右望的;道格特更是精神十足,行不多遠,它就在左墻邊停了下來,沖著墻壁輕聲吠了幾下,似乎有重大發現。

    鮑丫頭用手摸了摸四周,果然發現有條豎縫,不仔細看哪里會發覺?顯然這里是道門。大狗圍著門用爪子扒啊挖的,小狗見了也在低處學著用爪子刨,刨啊刨的,竟然被它拋出一個小洞來!

    小不點靈巧得很,吱溜一下鉆進去了,眾人大覺有趣。一面商議如何破開這道石門,進去看個端的。

    不一會狗洞里有動靜了,先是兩條後腿和尾巴,慢慢地才是身軀,怎麼它倒著出來?鮑丫頭蹲下把它拽出來,天哪!小家伙嘴里叼著一隻搪瓷碗,碗里也是藥渣,把所有的人看呆了!

    地面上、地底下都有藥渣,說明地道中不但有人,還有病人,難怪有人擄走老中醫。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合情合理,這里就是小鬼子的巢穴!

    根據勘察結果,斷定石門的機關或者開啟按鈕在里邊,生人絕對打不開,要想進去只有炸。

    既如此,也不用再向前走了,進了“十六君樓”反而會打草驚蛇。所有人員原路退回地面,朱警官親自回局里匯報取炸藥。

    這下子分局的警察議論開了,一致稱贊鮑銀燕果然不同凡響,大小警犬訓練得像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一樣,神了!

    小狗初次執行任務就如此出色,令人刮目相看。這時候正躲在大狗乃爸的腹下,張牙舞爪,不讓人靠近,有趣極了。

    聽說還沒有名字,眾警察亁脆叫它“小神犬”!自此有了名號。

    朱警官取了炸藥來,還帶了幾件防彈衣,讓沖鋒在前的人套上,以防萬一。

    “轟”的一聲,地道中的石門被炸塌了,朱警官身先士卒,率人沖進去,立刻遭到還擊,幸好身上穿了防彈衣,并無大礙。這一來,把他打火了,高聲喊叫:“負隅頑抗,還有武器,格殺勿論!弟兄們,開火!往死里打,不留活口!”

    緊接著地道里一陣槍戰,“噼里啪啦”炒豆似的,硝煙彌漫,人聲嘈雜,十分熱鬧。

    鮑丫頭不等硝煙散盡,就率道格特父子從坍塌的石門中進去,里邊不少警察在頭里沖啊殺的,她不必去湊熱鬧,這不是她的事,就從右手邊一條巷道向里走。

    沒走幾步,只見一個人影一閃,拔腿就跑。她暴喝一聲:“站住!”那人聞而不聽,跑得更快。

    道格特一見,竄了上去,小的也緊跟,眼看要追上,逃者一個急轉身,天哪!是個大小孩的臉!

    隨即,只見他手一揚,一個圓不溜溜的玩意扔在她腳下,的溜直轉,不容她多想,一面高喊:“退下!”又立刻飛起一腳踢回去。

    不等落地,“轟隆一聲,手榴彈爆炸,暗道里碎石飛濺,塵土飛揚,雙方都沒有傷到。

    那人逃之夭夭,她也嚇出一身冷汗,說什麼也不敢追了。

    再回到遇見他的地方,見到一個連頭套的面具,一套破爛不堪的衣裳,還有一個類似半截窩窩頭樣的東西,兩邊還有兩根布帶,不知道派什麼用場的。她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兒全帶走,回去給老娘看。

    朱警官憑借手里的拾幾桿大小槍支,徹底打垮了暗藏的日寇,一戰成功,地上躺了五、六個,一個腿上受傷跑不了,被俘。警察也傷了幾名,好在性命無大礙,總算不幸之中的大幸。

    “十六君樓”作為敵偽財產充公,并且在暗道中搜到大量黃金、美鈔、銀元和日幣,戰績輝煌。

    朱警官因此得到嘉獎,官升一級。當然也給鮑銀燕請功,獲得一份獎金,這是後話。

    丫頭先打電話向鮑母匯報戰況,然後由分局派車送回外國墳山平濟利路上的偵探事務所,老太太已經在等著了。

    她騎著“老坦克”,從麥高包祿路家里出來,路過八仙橋小菜場,買了許多小脆骨,犒賞兩條狗,正在鍋里煮著呢!畜生聞到肉骨頭香,高興死了。

    細細地介紹之後,鮑母拿起面具和衣裳,若有所思:“這應該就是那個猥褻駝背的面具和衣衫,這麼說來,他不是殘疾人,化妝而已。要不用這個假駝峰幹什麼?”

    “哦!是派這個用場!”丫頭終於明白了。“我說的嘛,這人無論怎麼看上去是個年輕人,簡直像高中生,矮矮胖胖的。如果他就是“紅孩兒”,到也恰如其分。”

    “不不不,我并非這樣認為,就算他是級神童,聰敏無比,但是多大的一個人?殺人經驗如此豐富,手段這麼毒辣,簡直是魔鬼的化身!不可能,不可能!說不定你看到的也是化過妝的呢?”

    鮑丫頭楞住了,喃喃自語:“完全有這個可能!”

    鮑母又說:“別忘了,還有那個鐵面人,到底誰是真正的“紅孩兒”?還不得而知。”

    “都是一丘之貉,老奸巨猾之徒!”

    “不過眼下他成了喪家之犬,逃到哪里都是個大禍害,就等朱警官審問俘虜的結果了!”

    被俘之人交代他名叫龜田六郎,5個在交火中被打死;逃走4人即龜田三郎、四郎和五郎,還有一個女子。領頭是鹽田大佐,綽號“多面人”,又叫“紅孩兒”,沒人知道他多大年紀,更沒人見過他真面目,只有貼身保鏢吉野合子。

    重要的消息是,鬼子內部發生內訌,鹽田仗著有軍部賜他的“尚方寶劍”飛揚跋扈,自以為是、剛愎自用,要與神探鮑母一較高下,結果打一仗輸一仗,連經營多年中正中路上的“三田の家政”都丟了,現在浦東的“大和苑”也淪陷於警方手中,沒有了大本營,惶惶不可終日,日末西山。

    浦西還剩下一個營盤,就是東瀛山莊,也受過重創。頭領“鐵面人”自身難保,與他面和心不合,即使紅孩兒去投奔,也不會接納。殘兵敗將逃回申城,只能在中國租界里的幾處小據點藏身。

    以上的詳情由龜田提供,以換取他的人身自由,逃回國土。朱警官先斬後奏,不通過上級批準就答應了,全部提供給鮑金花,以報答她救回岳父之情。

    還有一個消息:3男1女簇擁著矮個子年輕人急匆匆地乘坐小火車北上,不知去向。

    鮑母問丫頭她有何打算

    “我想趁他立腳未穩,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難就難在不知他藏身之所。”

    “藏身地點固然重要,但是我想他不會蟄伏不動,不然戰敗投降之後再來中國,還不是殺人放火、破壞搗亂?再說他口口聲聲要和我一較高下,現在我退隱偵探行,他更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只要他一動,我們就有機會。我估摸著這兩天就有動著,你耐心等著吧!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果然第二天電臺就廣播,曹家渡一家銀樓遭蒙面匪徒洗劫,兩男一女,加上望風的一共四個人,搶了整整三旅行袋,上了一輛改裝的小卡車,朝西北方向逃之夭夭。

    曹家渡是申城西部中心地段,且不說商貿繁華,還四通八達。向北是真如,朝西是江橋,沒多遠就進入江蘇地界,可進可退,地點選得太絕了。

    更絕的,其中一個劫匪還是駝背,三人中他顯然是個頭,雙手執兩把短柄錘,一尖一平,尖錘一砸,平錘一掃,玻璃櫥窗形同虛設。

    另外兩個劫匪負責掃蕩金銀飾,統統往旅行袋里裝。如有人反抗,駝子飛錘砸來,毫不留情。兩個保安不是腦袋開花就是當胸一下,老板和營業員要保命,被迫趴在地上,任憑強盜洗劫。

    幾個購買人正在看貨,驚得抱頭鼠竄,門口還有一個望風的,手拿鐵棍,厲聲吆喝:“統統地進去,出來的不準,不然死啦死啦的!”

    天哪!小鬼子吃了豹子膽,光天化日在鬧市口搶劫,快些報警呀!

    等到大隊警察到了,匪徒早已溜之大吉,不見蹤影。

    鮑母聽了新聞,捶胸頓腳,連聲自責:“這是我的疏忽,應該想到一行人匆匆逃走,什麼東西也來不及拿,活動經費也沒了著落,搶劫勢在必行,銀行、錢莊、黃金珠寶行當其沖,早做防備就好了!”

    “娘您就不必懊惱了,上海灘這麼大個地方,大小銀行、錢莊多如牛毛,您知道搶哪一家?防不勝防,少操這份心吧!”

    “說的也是,我這是嚇操心,警方也不是吃乾飯的!”

    無獨有偶,僅過了兩天,申城又出了一件大案,地處南市熱鬧場所的老西門,毗鄰城隍廟、黃浦江邊,也是一個繁華地帶。名聞遐邇的“南市百貨商店”遭到一伙歹徒搶劫,名表柜臺、金銀珠寶柜臺被洗劫一空。

    這回是6個蒙面大盜,5男1女,群體搶劫不多,膽子實在夠大的!通常江洋大盜獨來獨往的較多,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易穿幫;人多藏身就是麻煩事,有一個人失風就能咬出全體。

    水滸傳上“生辰綱”里的白日鼠白勝,不就是案發後他被何濤、何清兄弟抓捕,熬不過苦刑,供出了晁蓋等人的呀!

    膽大的不僅如此,領頭的竟然是個中學生!他不加頭罩、面罩,直接露出廬山真面目。三七開的小分頭,眉目清秀,身材魁梧還有點胖,單領學生裝,腳上回力跑鞋,操一口流利的東北語指揮搶劫,老練得像未出娘胎就當強盜似的,成了一時的新聞話題。

    只有鮑母娘倆心知肚明,這二人其實是同一個人-“紅孩兒”,鮑銀燕在川沙大和苑的暗道中親眼見過駝背和“中學生”,故弄玄虛而已。

    丫頭請教老娘計將安出?

    “這件事我們無能為力,但是有一個人比我們更著急,由他出面,可以事倍功半!”

    “您是說羅警官!”

    “沒錯,就是他!一家銀樓、一家百貨公司,分別在公共租界和中國租界,但都是中國人開的,案子落在他身上,如果短時期內沒有眉目,輿論對他不利,他不得不來找我們,你等著吧!”

    不出所料,當晚羅警官先來電話後來人,連劉隊長都到了。都是老熟人,明人不必細說,四人在燈下編織一隻大網,捕捉駝背、“中學生”,哪一個都行。

    三天後,還是在霞飛路的大型舊貨商場,新開辟了一個柜臺,專門收購黃金、白銀、珍珠瑪瑙,各式玉器,電臺里廣告都做兩天了。

    頭一天下午就來了兩位醒目的客戶,父女倆,據他說是南洋華僑,一口港式國語表示身價不菲。他有幾塊世界名表待沽,只要價錢談得攏,以後還有金銀飾、玉器。

    化裝成朝奉的劉隊長喜不自禁,立馬判斷可能贓物就在他身上,趕忙打電話給鮑母。她高興的是聽說那位華僑老人是個侏儒,不免呵呵大笑,這才是真正的“紅孩兒”,怪不得裝扮成駝背和中學生,就身取材,輕而易舉。命丫頭立即出馬,會一會這個“老華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