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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零回 邪宫乘虚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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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国南彊,有一座山叫做枯髅髅山。≥  ≦山林深处,有一片灵水湖。灵水湖底通向另一个神秘的湖,而这个神秘的湖中央,有一座华丽的水晶宫殿,叫做灵水宫。

    灵姬,是灵水宫的主人。

    灵姬由一潭绝望的黑色死水所化,是一只控水的女妖怪。这女妖,有两大爱好:剥下年轻貌美的女人面皮做面具和玩弄长得好看的男人。时而至此,这灵姬披着人皮面具,隐居在此数有一百个年头。而最近,灵姬却蠢蠢欲动。

    尼卢奥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的恶灵。他们对外自称五神灵。与邪玄魔曾经合作过弑食神龙,也曾与神龙合作过诛灭邪玄魔。现在,邪玄魔复活了,这些恶灵倒霉的日子就要来临。

    木神灵大半年前,在红莲国青铜城被邪玄魔附身的木蔚来所杀;火神灵以及火神灵旗下的玄火门,在半年前在绿耶国,也被木蔚来消灭了。

    在邪玄魔成功复活后,金和土已经遭遇了厄运。五神灵,现在,只剩下灵姬了!

    灵姬有一面水晶镜。透过水晶镜,她可以足不出门,便能洞察世间所有的事情。比如,木蔚来又回到尼卢奥了……

    有一日,灵姬把她的女儿唤来。

    “斑蝶,去天龙城,将沙渡和木蔚来捉回来。”灵姬美丽而冰冷的声音,就像一把华丽而锋利的刀。

    “是,母亲。”一个苍白的声音低低地回应着。

    水晶宝座下,站着一个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女孩。白衣系红腰带,红绳扎着两着小髻。髻上别着一支精致的蝴蝶金钗。然而,活沷娇俏的打扮,与她的神态很不相衬。那圆圆的苹果形脸蛋上,嵌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但这双眼睛却没有神采,空洞无物。她,就像一个失去童真和自我的小孩。

    “带上梅、兰、菊三使妥助你。”灵姬冷漠地说着。仿佛斑蝶只是她的奴仆,不是亲生女儿。末了,又补充一句:“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

    “是,母亲。”斑蝶机械化地回应着,一掬身,就转身辞行。灵姬身后,有三个白衣男子走出来,跟在斑蝶身边。

    这三个就是梅兰菊三使。澜竹、影梅、素兰和初菊本来是灵姬最得意的四大男宠。他们是由精灵经黑化后转变而成的妖怪,都是各具特色的美男子。其中,以澜竹的相貌最为姣好,也最得灵姬欢心。

    不过澜竹,已经毁于前冰河女神冰绫之手。对此,灵姬一直记恨在心。

    望着斑蝶远去的娇小身影,灵姬嘴角勾起一个险恶的弧度,甚至有点诅咒的意味!

    很难想象,世上会有母亲用如此怨毒的眼神,盯着女儿的背影。

    当她的女儿斑蝶总是做出来违背她意愿的事时,灵姬一气之下,将斑蝶的神志废掉了。现在的斑蝶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本来,生下这个女儿,就是一次意外。

    一百年前,灵姬附在夜离身上,玩弄了前朝的未代王子柏斯一把,脱身后才现,怀上柏斯的骨肉。

    而斑蝶就是黑水灵姬与柏斯的女儿。

    “柏斯,无论你转世多少次,你的下场,都会一样!”

    庸容华贵的灵姬仍高高端坐在水晶宝座上。血红的双眸闪烁着一种狂热而贪婪的兴奋,与那张绝色倾国的人皮相辉映。

    邪恶的笑容在阴森森的冰殿里回荡着……

    ……

    天龙城。

    那个令人悲伤的夜晚,仍未过去。

    红莲国的天子沙渡,仍在树林里尽情地挥斩着他心中的无限愤慨。

    突然,一个娇小的白色影子,像幽灵般飘落在离沙渡不远的地方。那白色的幽灵,有一双火红色的眼眸。

    午夜幽灵,效果多少是惊悚的。

    更何况,是一个轻易穿越了神龙结界的幽灵!

    沙渡的狂纵,在一瞬间被冷水浇醒。他定神一看,又吃一惊,这不是斑蝶吗?

    “斑蝶,好久不见。”沙渡极力压制着内心的颤惊,寒暄了一句。用幻术收起红剑。毕竟,用剑对指着久别重逢的伙伴,是不礼貌的。

    冷,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对空气说话。

    从前的斑蝶也很冷漠,但那种冷漠,是一种自内心不屑的傲劲。而且从前的她泼辣而爱憎分明。但现在的斑蝶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仿佛就真的只是一个幽灵。

    说起来,斑蝶也是沙渡的恩人。

    当年,如果没有她协助木蔚来,木蔚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将身中剧毒被关在天牢里沙渡救出来!

    半年前,刑场上,魂魄将散的木蔚来,为了让大家离开,故意骂了一番难听的话,把大家都气走了。那之后,沙渡就再也没有见过斑蝶。

    对沙渡来说,斑蝶也算是一个患难中结识的伙伴。沙渡知道,斑蝶也是木蔚来很珍视的一位重要的朋友。不然,就不会多次舍身相救了。

    正因为如此,沙渡不愿意在木蔚来的有生之年,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更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芥蒂。

    “斑蝶,你想你和蔚来之间有些误会——”沙渡正想替木蔚来解释,那知“会”字还未说完,眼前四道寒光射来。

    沙渡本能地瞬间变出红剑一挥挡去,四枚冰刃应声落地。

    寒气笼罩了整片小树林。大片大片的树梢开始结冰。这种令热血凝固的温度之下,沙渡不再大意,精神马上转入备战的状态。

    因为,向他起攻击的人,正正是站在他前面的斑蝶!

    现在,沙渡终于现,斑蝶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妥!

    但时间没有容许沙渡去寻索原因。斑蝶竖起食指与中指,合并靠在嘴边,喃喃念了几句咒语。空气中的水气结成无数尖锐的冰刃,而这些冰刃,在一瞬,从向四面八方,集中向沙渡汇射过去!

    沙渡舞起红剑,身体在高度飞旋着,将汇射而来的冰刃反弹出去!

    这阵“铛铛铛……”的剑刃相撞产生的刺耳的声音,持续了好一段时间,而当沙渡将所有的冰刃打落后,树林里,已经没有了斑蝶的踪影,正如她的出现,如幽灵般飘忽。

    水灵宫的人,向来善长结界的潜入。

    比如一百年前的黑水,又比如半年前的澜竹。指雨山的竹林,虽有神龙的结界罩着,却保护不了林子的主人!

    一截结成冰块树丫沉闷地砸落在被寒风冰封的地面上。

    焦虑与不安凝结在剑眉间,沙渡心里大叫不妙,马上拔腿朝东一所飞奔!那个行尸走肉的斑蝶,目标不会是蔚来吧?沙渡只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林层上,又飘落两个白色的影子,挡住沙渡的去路。

    两个浑身妖气的妖艳男子。他们的共同特征是,一双火红的血眸!

    几乎不用问,沙渡就知道,这两个是灵水宫的人。这两个白衣妖男,身形一晃,同时向沙渡扑去,他们的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利刃。

    沙渡挥起红剑迎上去!

    ……

    沙渡变强了,在短短的半年之内。

    斑蝶没有把握能制得住他,于是她留下素兰和初菊绊着沙渡,而带着影梅向东一所的方向飞掠而去。

    天龙城的布局,斑蝶比木蔚来更熟悉。从灵姬的水晶魔镜里,斑蝶已经知道木蔚来所在的位置。

    推开门。

    寒风侵入,令台上的烛光飘忽着。

    那个静躺在床上的身躯,生命就像风中的残烛,即将走到尽到。苍白、单薄,让人看得不忍。

    斑蝶本应被灵姬泯灭了所有的情感才对,但当她瞧见木蔚来时,空洞的眼神中,又泛起了一丝挣扎的涟漪。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荡漾,在扩散。本该漆黑而尘封的记忆,在缕缕寒风中,浮过掠影。

    枯髅髅山,自己被蛇咬,他帮自己吸血,还背着自己跑了好长的一段路……

    腾圣蛇那帮野蛮的土著放箭,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躯帮自己挡箭……

    记忆中,这个傻呼呼的烂好人,不止对自己一个奋不顾身。当然,这种无限的见义勇为,在斑蝶眼中,只是幼稚得愚昧可笑!

    如果,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好,那么自己在他心里,就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在斑蝶内心深处,有过这样的恼怒。

    但是,偏偏是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病奄奄的一脸奶油气的家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斑蝶很上心。在不知不觉间,斑蝶对木蔚来的态度,由漠视不屑,变得在意!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觉。

    尤其,是在天龙城刑场,木蔚来所说的话。那是木蔚来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之后,就再没有说话的机会。

    “斑蝶,你这个黑水女妖的手下,死缠烂打有何居心?我妹妹已经找到了,你为何不回去跟黑水女妖复命?莫非看上我不成?”

    明知是一番故意把自己气走的话,斑蝶还真的是生气了!

    当时,看穿一切的不单是沙渡,还是斑蝶。但她还是佯作不知。“既然你这小子那么急着死,我干嘛要阻挠你!非亲非故的!”心里这样骂着,她也这样做了。斑蝶扬长而去,却一直郁郁不乐。

    再次见到木蔚来时,他躺在一个美得令人妒忌的女人怀中。那个女人厉害到只是轻轻一出手,就将澜竹毁了。当斑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往木蔚来唇上吻下去,那一瞬间,好像打烂了个五味瓶,其中最令她难受的是酸溜溜的醋味……

    然而,再次回到灵水宫领罪,斑蝶被自己的母亲告之,这个连自己都搞不懂,到底是爱是恨还是憎的男人,是自己父亲的转世!

    而此时此刻,那个令斑蝶疾妒的女人并没在在木蔚来身边。

    木蔚来再度重伤。任何人都能看来,他的生命已经不可能太长久。血仍缓慢地从绷带之下渗透出来。绷带上的血污正在慢慢扩散着。现在,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他的性命。

    在晃忽的一瞬间,斑蝶仿佛看到了如果她把木蔚来带回灵水宫,他将会得到的可悲下场……

    “吚哇——”

    婴儿的啼哭声,把斑蝶的思绪拉回来。

    在斑蝶潜入房间前,女婴试图用灵力治疗木蔚来的伤,但新生的小神龙,连奶水都没喝足,灵力有限,杯水车薪。只消一会,她就疲倦得沉沉睡去。但是,斑蝶和影梅两股邪气的入侵,令她惊醒。除了大声啼哭,她不知如何对人传达心里的不安与恐惧!

    看着床边那个依靠着木蔚来的襁褓中的婴儿,斑蝶空洞而迷茫的眼眸里,又闪过一丝哀怨。

    “这个,不会是你跟那个女人的孩子吧!”斑蝶不敢相信由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事。将女婴抱起来,细细地端祥着那女婴的脸孔,又喃喃着:“不像……”

    女婴哭得越来越厉害,斑蝶残忍地笑了笑,手指在女婴幼嫩的唇边抹了下。女婴的嘴巴便被玄术所变的冰封住了。

    寒冷的夜晚,又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女婴伸在襁褓外的小手,在空中舞划着,委屈的眼泪哭花了小脸蛋,在无声的抗议和挣扎。

    “少宫主……”影梅看到斑蝶瞧见木蔚来时那种异常的表情,心里也不禁有些错愕。无可否认,那个人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但是,这个毕竟是这次行动的猎物。于是,影梅想提醒斑蝶。

    “带他回去!”斑蝶冷冷地说着,原来空洞的眼神,突然恢复了神采,一种冷拗狂傲的不屑。

    “那婴儿?”影梅被斑蝶的一举一动吓愕。

    “你只负责完成宫主的任务,其他的事,由不得你管!”斑蝶不屑地说着,往地上掷下一串水珠后,便抱着女婴从窗子掠走。

    影梅接二连三问了不讨好的话,心里憋气得很。实在不明白,床上那个病秧子有何过人之处,值得灵姬劳师动众地让他们三人同时出动!心里对木蔚来有些介恨。但是,把人劫走,是灵姬的命令,影梅不敢不从。于是,他粗鲁地将昏迷不醒的木蔚来扛在肩上,便跟随着斑蝶的影子闪瞬而去。

    负责对付沙渡的另外两个灵水宫妖男,可没有影梅的好运。不出十招,便烟失魂散于沙渡的诛魔红剑之下。

    当沙渡赶至东一所时,木蔚来的厢房早已空无一人。

    地上的一滩水珠,突然悬浮起来,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句话:欲救人,独往灵水宫!

    半空中的水珠“哗”地又撒落在地上。

    沙渡俊冷的眉宇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