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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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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门现傅源的车停在原来的地方,可是车里没人了,我找了一圈,忽然看到捷豹后屁股那儿蹲着个熟悉的身影。

    傅源猫着腰对我招招手:“过来。”

    “你干嘛呢?”

    “怎么样,他们关系不正当吧。”

    我点点头,傅源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所以我刚特意去隔壁五金店买了一盒图钉,准备撒这车四个轮儿下面,回头给他轮胎全给弄瘪气了,就当做解解气。本来我想买个刀直接给它割破了的,可是他们店里只有那种手指大的小刀了,那不得划到明年。”

    所以说人不能踩着背点儿出门,里面吃饭的这对今天碰上了我和傅源也算他们倒霉了。

    晚上阿姨和傅清都回来吃饭了,我在厨房里炒菜,就听到傅源在客厅里开始骂李信祖宗十八代,傅清一句话都没说,阿姨叹了口气:“小清,你之前就没有现过不正常的地方?自己老公出轨了明显有阵子了都没现?”

    “他公司一直都很忙的,我自己工作也不轻松,还要照顾猪猪,哪能想到那么多。”

    傅源凑过去:“姐,要我说你就离婚,李信一点都配不上你,你人那么好他还出轨,真是瞎眼了。”

    阿姨沉声看着傅源:“少在你姐跟前煽风点火的,还嫌她不够烦的是吧?这事儿先不要跟你爸说,傅清自己回去跟李信谈一下,如果能谈的妥当最好,谈崩了让他直接来找我。至于离婚想都不要想,你姐这个岁数,孩子都那么大了,离了婚以后怎么办?”

    “大不了再找个更好的人嫁了呗。”

    “你说得容易。”阿姨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娶一个离过婚的,我第一个不同意,将心比心的话,别人家里难道能接受吗?”

    我本来只是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猛然听到这句话,却如同心里被人狠狠践踏了一般难受,只呆呆地看着锅里的青椒,连下一步做什么都忘记了。

    傅清站了起来,看出来她心里也不好受,眼睛都是红红的:“妈,我这婚反正就这样了,当初也是遂了你的心愿跟李信结了,现在落这下场其实也不意外,我只希望以后小源的感情您别也横着非要管,给他点儿自由。”

    阿姨坐在沙上抬头看着她:“傅清你这是把责任推给我了?我告诉你啊,别的我可以不管,门当户对这一条我一定不会松口。你也好,傅源也好,找个跟自己平台相同的人才能够过得长久,不然以后更闹心的事儿多着呢,你还真别不信。”

    我把锅里的菜盛在碟子里,强颜欢笑地喊他们过来吃饭,这顿饭吃的都挺没劲,大家都各怀揣着心思不说话。

    晚上我躺在床上没睡好,阿姨的话就像是锤子定了根钉子在我心尖儿上,还隐隐疼着,我翻个身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哎呀烦死了,你矫情个什么劲,还真以为自己跟傅源有可能呢?瞎做梦。”

    正这么埋汰自己,门外有人笃笃笃敲门了,我走过去开门,傅源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站在门口:“有你的快递,水嫩嫩的小鲜肉包裹,赶紧签收。”

    “签哪儿?不是都得签字的吗?”

    “你想签哪儿?”他手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你签哪儿我脱哪儿。”

    “猪一般都是盖个章在屁股上,你要试试吗?”

    “说到我心坎上了,来吧千万别客气。”说着就要进来,我严重怀疑他会等会儿就直接脱裤子。

    ……

    论不要脸我怎么能跟傅源比,没心情跟他闹腾,我揉揉头:“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要睡觉了。”

    “睡!咱们俩一起睡。”

    “你妈今晚可是没有走,在房里歇着呢,你胆子也够大的。”

    “一想到你已经离婚了,今晚对我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跟你讲,你门既然都开了,现在想赶走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我脸上本来是没什么表情的,忽然越过他的头往后面看,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阿姨,您,您怎么下来了?”

    傅源也一哆嗦,因为他就穿了个大裤衩,还跟我说了刚才的话,心里也怕了起来,一转身就要跟他妈解释。

    呵呵,解释个鬼,阿姨早就躺下睡了,哪能大晚上地出来,我砰地把门一关,还顺便反锁了起来。

    傅源在外面压低了嗓子喊:“靠,你又骗我,活该我那么相信你,乔雨你以为你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吗,我告诉你其实我的人虽然被你拒之门外了,可是我的魂还在,你小心夜里有鬼压床。”

    他这个人没救了。

    我一早起来做早饭,锅里的粥还没熬烂呢,傅源已经从外面进来了,他应该是去晨跑了,却是抱了一大束红色的花儿进来,找了个玻璃花瓶插了进去放在桌子上:“乔雨,这是送你的。”

    我愣了一下:“你抽风了吗?”

    “这绝对是最新鲜的花儿了,人家花店的货车在卸货,都还没被送进店里,我就买了一大束回来。告诉哥,你是不是很激动,沙毕,哦不好意思叫习惯了,吴家孝那个呆板的样子一看就不浪漫,哪有哥懂情趣,女人都喜欢这玩意儿。”

    “那等会儿你妈看到了怎么想?”

    “我自有说法,你别担心。”

    阿姨必然是看到的,毕竟又不瞎,那么大一束红的跟火苗似的杵在茶几上,她咦了一声:“这花儿哪来的?昨天不是还没有吗?”

    “小区外面那条路上有个卖花的小女孩儿,大早上的一个人捧着一大篮子在外面晃悠,没见谁买一朵。我实在不忍心就给她都买下来了。”

    “你还有这种好心?这是做善心事呢。”阿姨果然没有怀疑什么,走近了拿了起来闻了闻:“这月季开的不错,看起来很新鲜的,人家小姑娘买卖做得挺实在。”

    “这是月季?”傅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已经背过身去笑抽了,刚才他捧着一大束进来的时候我就现不对劲了,我先是奇怪他为什么要买月季,后来又听到他说那番话,还把人吴家孝给损了一遍,说自己浪漫,我就猜到他是大清早自个儿糊涂了,看人家小货车上的花儿新鲜,问都不问就给买了过来。他这种人,平时买花送人估计也是秘书包办了,连价格都是模糊的,所以根本心里没谱,这会儿本以为讨好了我,反倒闹了笑话。

    傅源还在死撑着,自己又过去确认了一下,才别别扭扭地说:“月季好啊,北京市花嘛,我们家里也放点儿,像市里看齐。”

    等阿姨一出去,我就跟他说:“你以后别送我这个了,就算今天真买了玫瑰回来我也不喜欢。我不是年轻小姑娘了,对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

    傅源点头如捣蒜:“恩,其实我觉得你早该有这种觉悟了,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以后我不整这些虚的了,咱们还是直接坦诚相见比较好。”

    “你好烦。”

    他抓头,脸上尽是无辜:“哥以前什么时候花过这种心思追女人,偏偏到了你这里什么都行不通。”

    傅源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我对他就已经会心动,会眷恋,可是我不能踏出那一步。他的世界是繁华锦簇,我的世界却距离太阳太远了。

    我妈常常说,我从小就是理智克制的人,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和父母去逛新开的商场,橱柜里有精致的娃娃,可惜价格昂贵。我妈说知道我很喜欢,问我的时候,我却摇头说不要。

    现在对我来说,傅源就是那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