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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一章 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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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落里不但没有炊烟,竟毫无声息,半点鸡鸣狗吠都听不到。

    楚云舒缓步走向村口的第一间院子,轻轻扣了扣紧闭的院门,大声问道:“有人吗?”接连呼唤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顾箐虹站在楚云舒的身后,四处观望,心中发虚,缓缓靠近楚云舒怯声说道:“少帮主,这村落户户房门紧闭,毫无人气,也许是村人为了躲避周蜀交战都撤出了这里。”

    楚云舒点头道:“这里接近周蜀边境,战乱一起,村民恐慌,也许真的都逃难去了。”

    感觉村里阴风阵阵,顾箐虹心中害怕,忍不住道:“少帮主,既然此处是荒村,我也走吧。”

    楚云舒镇静地说道:“箐虹莫怕,我们找一处大户人家再看看,若是没有人,看看有没有留下的粮食,也好吃一顿饭再走。”

    在村中院落最大的一户宅院门前停下脚步,楚云舒多次呼唤后仍是无人应答。他轻轻推开院门,走过空旷的院落,来到屋门前。

    “吱呀”

    房门应受而开,屋内家具一应俱全,却杳无人迹。

    楚云舒跨过门槛,进入客厅,扫了一眼桌椅上的灰尘,沉声道:“村人应该离开时间不长,桌椅还都很干净。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说罢穿过厅堂,来到后进,竟然真的在厨房的米缸里找到了一些剩下来的白米。

    楚云舒非常高兴地抓起白米,高呼道:“好啊,晚饭有着落了。箐虹快来,动手煮饭吧。我可真是饿了。”说罢,将位置让给刚刚进厨房来的顾箐虹,自己则又去其他的房间察看着。

    转了一圈后,楚云舒回到厨房,看着顾箐虹忙碌着淘米煮饭,忍不住笑道:“多亏有箐虹留下来陪我,不然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解决这一日三餐。我去溪边看看能否捕两条鱼来。”转身快步出了屋子,直奔村前溪水岸边。

    溪水深不足五尺,清澈见底,在草木的映衬下隐隐泛出一种碧绿的眼色。游鱼在溪水中轻快的穿梭着,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所将面临的危险。

    楚云舒掰下一根竹枝握在手里,运用风影云行身法,轻轻腾身,在水面旋过的瞬间轻巧无比的叉了两尾鱼。

    落回溪边的大石之上,楚云舒看着手中竹枝上的两尾鱼,忍不住摇头自嘲道:“想不到我自创这风影云行身法不是用来逃生就是用来捕鱼,实在无奈。”提着鱼正要返回村内,突然听到阵阵铁蹄的声音隐隐传来,竟有一队骑队从数里外向村落奔来。

    楚云舒心中一惊,莫非是蜀军的追兵到了?他不敢犹豫疾步走回那间大宅,看到顾箐虹正在生火,忙止住她,轻声道:“有骑兵,先别生火,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一边说着,一边盖好米缸,端起饭锅,急忙走向内室。

    顾箐虹看着楚云舒有条不紊的动作,心中倾佩他的镇定,这个时侯竟然还能够想到将各种生火做饭的痕迹消去。她紧跟在楚云舒的身后进了后进的内室。

    两人刚刚躲好,疾驰的马蹄声已经在村口响起,竟一直奔至大宅门前。

    楚云舒心中暗道倒霉,只好携顾箐虹躲在后进的衣柜里,毫不敢动,全凭双耳查探了骑队的动向。

    一群劲装疾服大汉跃下马背,抛开马缰后,快步走进大宅。

    楚云舒听到这群人的脚步声,心中暗凛。

    二十余人竟无一弱手,步伐轻盈,极富韵律,显然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其中五人的落地无声,气息舒缓,必是江湖上有名的一流高手。

    这些人一声不响,进院后分别行事。七八名大汉将大宅简单搜查了一遍后,分别防守在院落四周,其余六七人的则将前进的厅堂略作收拾,并将马背的行囊取下放在厅中,将马匹赶入院中。

    这时,为首之人走进厅中,站在大厅正中,冷冷道:“巴蜀这些年真是太安乐,大周的兵马还没过来呢,这人就都跑光了。”此人声音极为阴柔,尖细,突然听到耳里,竟像是女人的声音,只是甚为刺耳,显然是身具某种奇异功法所致。

    紧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大汉也冷哼一声,嘲讽道:“凭蜀国这些人,怎么能抵挡得了大周的进攻,我们若真是同他们合作,怕也不能从他们这里得到多少帮助。”此人声音粗豪,语速极快,显然是身材极为雄壮之人,性情急躁。

    这时一声长笑响起道:“扯扯大周的后腿也好。蜀人胆小,好好的村子也抛弃了,不过也正好方便我们行事。”这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厅中左侧的座椅坐了下来。此人步履稳健,声音舒缓,从声音和步法上看,功力也极为深湛。

    看到他坐在椅中,为首之人笑道:“方兄所言甚是。”说罢也扯了把椅子,在方姓之人的上首坐了下来。

    最后进厅的两人稳稳站在为首之人身后,显然是此人的护卫。

    声音粗豪之人看到两人都坐下了,略显烦躁的急声道:“飞虎堂的人架子还真大,让我们等这么久。”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在厅内来回踱着步。

    方姓之人呵呵一笑,劝慰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他们会准时到的。乌兄稍安勿躁。嗯,你听,这不是来了。”说着站起身来,走向厅门。

    楚云舒也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此时来到这村落的多半就是这群人正在等着会面的人。

    那为首之人也站了起来,走出厅堂。

    这时那姓乌的粗豪之人也囔囔道:“总算来了。”极不情愿地跟在为首之人的身后,迎向院门。

    马蹄声在门前嘎然而止,一阵极为豪爽的长笑声传了进来:“飞虎堂黄耀霆前来拜会铁骑会众位英雄。”

    听到飞虎堂三字,楚云舒心中一凛,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飞虎堂的人。黄耀霆是飞虎堂黄翼堂堂主,自己也曾听说过此人。

    祁清影曾提过,自己破坏了飞虎堂的好事儿,飞虎堂的人一定会在自己离开蜀境前截击自己。而大周接应赵匡胤的人也是被飞虎堂的人杀的。自己一路而来却还没有同飞虎堂的人正面接触过,莫非他们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杀?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而先前抵达村落的竟然是铁骑会的人,这也出乎楚云舒的意料。

    铁骑会大名传遍大江南北,声名仅次于乾兴帮和羽辉阁,主要在于他们是北方最大的几个牧场的所有者。他们能饲养训练出最好的战马。

    在这个混乱无比的年代,训练有素的战马对任何一方势力而言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而这种稀有的资源就掌握在铁骑会的手中。

    在大周同蜀国交战之际,铁骑会的高手竟然潜入蜀境同飞虎堂的人会面。此事绝不简单。

    楚云舒小心翼翼地躲在衣柜里,生恐弄出声息来。此时若是露了行迹,自己两人绝难脱身,而飞虎堂同铁骑会之间密谈的内容再也无从查知。

    铁骑会那为首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飞虎堂黄翼堂黄堂主。铁骑会梁成璧率会中兄弟在此恭候。”声音尖细却气息悠长,丝毫不弱于黄耀霆的声音。

    两人甫一见面,就较量了一番。

    黄耀霆挥了挥手,率先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二十余位大汉也都是身着戎装,精悍异常,显然也都是飞虎堂的好手。在黄耀霆的手势下,众人齐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力。

    在一阵互相的寒暄之后,双方人马的几位首脑陆续进了厅堂。

    各自就坐后,铁骑会的梁成璧率先发问:“黄堂主此次前来一定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吧?”

    黄耀霆微微笑道:“梁护法切勿心急,容我把事情慢慢道来。”

    听到此处,那位铁骑会的粗豪汉子急声喝道:“什么意思?事情成了就是成了,说个结果就好了,有什么好慢慢道来的。你们究竟拿没拿到赵匡胤的人头?”

    听到最后几个字,楚云舒心神剧震,险些弄出声响来,忙收摄心神,屏住呼吸。

    黄耀霆呼了口气,缓缓道:“暂时还没有拿到。不过,就快了。”

    听到此话,铁骑会粗豪汉子勃然怒道:“既然没拿到人头,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交易了。”他双臂抱肩,神态倨傲,丝毫没有将飞虎堂的人放在眼里。

    梁成璧忙伸手阻止道:“乌克洪,你急什么,先让黄堂主把话说完。”他说话不疾不徐,只是尖细的声音令人听着极不舒服。

    看到对方如此粗豪无礼,黄耀霆心中大怒,听了梁成璧的话后,强忍心中怒火,看着梁成璧沉声道:“梁护法,若是你们的消息能再准确些的话,我们也许早就砍下赵匡胤的人头了。这次若不是羽辉阁在追杀乾兴帮的楚云舒时候碰巧发现了赵匡胤的踪迹,根本就不知道赵匡胤进了成都,我们的人手还等在这里呢。”

    铁骑会的粗豪汉子乌克洪冷哼道:“我们若是能准确掌握赵匡胤的行踪,还何必劳动飞虎堂的大驾,铁骑会自己动手就好了。既然在成都发现了他的踪迹,为何现在还没有拿下他的人头?”

    黄耀霆心头火起,怒道:“早就听说过乌香主的大名,你若是自认有足够把握砍杀赵匡胤,大可以留在蜀境,他尚未返回大周,你有很多机会动手。哼,若不是因为目前彼此面临共同的敌人,我们也懒得损兵折将的去得罪大周。”

    看到双方火气十足,正事儿还没办就要打起来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方姓之人插口道:“黄兄,乌香主,两位不要激动。都是为了打击共同的敌人,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继续合作吧。”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乌克洪身旁,拍了拍乌克洪粗壮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在乌克洪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之后,方姓之人踱着步,走到黄耀霆身前,极为客气地劝慰道:“关于赵匡胤的行踪,我们的消息也是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有失误的地方还请黄堂主海涵。”

    看到对方如同具有魔力般的眼神,黄耀霆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方先生太客气了。这次失手也是我们有些大意了。”他看方先生走回了自己的座椅,自己也慢慢坐了下来,轻叹一声,继续道:“我们本来在德阳城外布置了许多好手,干掉了接应赵匡胤的大周密探,满以为凭着这些好手加上蜀军骑兵可以轻松干掉赵匡胤和潘美,结果蜀军骑兵并没有及时赶到,而我们的人伤亡惨重,活下来的人带回了很多同伴的尸体。”

    “哦?”梁成璧惊异的问道:“赵匡胤如此难缠?”虽然他也知道赵匡胤是大周的名将,但从来没有想到他的武功竟达到如此境界。

    “赵匡胤的武功已经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但要想毫不费力的击溃飞虎堂几十名好手的进攻也绝难办到。是乾兴帮楚云舒的三十六卫在保护他。”黄耀霆沉声说道。德阳一战,飞虎堂遭受了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败绩。直到今日今时,他仍然难以相信楚云舒的三十六卫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力。

    对于楚云舒和他的三十六卫,方先生显然非常感兴趣,他插口问道:“听说楚云舒和三十六卫杀了羽辉阁的几名护法和旗主,羽辉阁就任由他在巴蜀如此逍遥?莫非羽辉阁真的怕了乾兴帮?这次他又给飞虎堂带来这么大损失,你们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吧?”他语气舒缓,声音柔和,极富感染力。

    黄耀霆冷哼一声,冷冷笑道:“他也张狂不了几日了。按照最新的消息,赵匡胤和楚云舒已经被蜀军的进攻冲散,正各自向北逃窜。我们在周蜀边境上的布置将真正发挥作用,有我们飞虎堂的供奉‘弧光剑’陈靖镰在此坐镇,你们尽管放心。”

    听到这里,梁成璧欣然点头道:“大名鼎鼎的‘弧光剑’陈靖镰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近十年,原来已经栖身在飞虎堂。好,希望能尽快听到你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