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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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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自暴自弃还是受不过大名府刑狱的酷刑,顾云晴倒是很痛快的把她如何假借顾无忧的名义将贺之璋骗到花园,趁他不备用簪子杀了他的罪行。

    而在此时,当初那个被顾云晴胁迫着放火烧了静慈庵后山偏院的婢女也被顾无忧找到了。

    喝问之下,她抖抖索索的将顾云晴是如何杀了静远师太,如何逼自己纵火烧屋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顾无忧命人将她说的话抄录了下来,让她按了手印画押,让人送到了大名府。

    有裴然的吩咐,大名府办理此案的效率自然十分的高。

    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整理好了全部的卷宗,上报给了刑部,要求将顾云晴即刻问斩。

    顾云晴心狠手辣,连害两条人命,一个是过国公府世子,一个是尼庵主持,真可谓是骇人听闻,丧心病狂。

    刑部很快的照准顾云晴的死刑,并且将原本的斩首改成了更为残酷的腰斩,据说,是太子的意思。

    在菜市口行刑那天,全京都的人都轰动了,刑台周围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那个原本高不可攀的京都明珠顾云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众多抱着猎奇心理的闲人怀着极大的期待,在看到脸色蜡黄,憔悴落魄的仿佛老了十岁的顾云晴被押上台后,都是分外的失望。

    说好的蛇蝎美人呢?

    说好的妖艳媚骨呢?

    就这德行还京都明珠?

    真是欺骗我的感情!

    当即有人毫不留情的朝台上扔去烂叶子臭鸡蛋等物,并大声喝骂。

    “贼婆娘,杀人偿命,活该!”

    “活该!”

    有不少人随声附和,各种烂菜叶更是雨点一般的向顾云晴扔去,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的碎石子,将顾云晴打的狼狈不堪,蜷缩在那里,脸上乌青一片。

    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孙氏看着刑台之上的女儿,用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的女儿,我的娇娇······

    不该是这样的,她本该是穿着大红嫁衣,坐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嫁人的!

    可如今,却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掌心的软肉,直到咬出殷红的点点红斑来。

    顾无忧,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姜氏在疯了一场过后,猛然想起来顾云晴肚子里还有这贺之璋的骨肉这回事。

    那可是自己儿子的遗腹子,是他唯一的血脉。

    这武国公府的一切,自己的儿子继承不了,那也该留给自己孙子!

    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贺之简那个贱种!

    于是她费了不少的心力,好不容易才在顾云晴定罪前打听到了关于顾云晴身孕的事情。

    可事实的真相,却又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猛然的在她的头顶炸响。

    顾云晴肚子里早就没有什么胎儿了,她在静慈庵的时候,喝下的不是安胎药,而是堕胎药。

    她痛恨贺之璋入骨,又怎么会愿意为他生下孩子?

    至于后来进府请大夫给她看的那些脉案,不过是她事先收买好了大夫,串通起来给姜氏演的一出戏罢了。

    姜氏连这最后渺茫的希望也破灭了,心痛的几乎晕死过去,当下又把顾云晴咒骂了千百万遍,若不是贺忠不许她出门,她说不得早就冲到宁国侯府,去跟孙氏大闹一场了。

    这些事情,顾无忧都并不理会。

    狗咬狗罢了。

    种恶因得恶果。

    那顾云晴若不是被孙氏教导着心术不正,一心想着害人,死不悔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贺之璋的贪财好色,荒淫无度,也和姜氏毫无底线的溺爱脱不了关系。

    若说是谁害死了她们的子女,恰恰便是她们自己。

    武国公贺忠在贺之璋的头七过后,火速向朝廷上了请立贺之简为世子的奏折。

    而同时,威远将军府同武国公府交换了陈明玉同贺之简的庚帖,这桩婚事,真正的定了下来。

    贺忠这才稍稍安了一点儿心。

    有这样的喜事在,就能冲散府里飘散不去的晦气了!

    贺之简可是武国公府以后唯一的指望了。

    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冷待,也不知心里会不会有怨气,自己可得好好的安抚一下才好。

    顾无忧得知了陈明玉和贺之璋的亲事已定后,也很是为他们高兴了许久。

    他们都是自己看重的朋友,能亲眼见证他们喜结良缘,幸福美满,这也是世间的一大乐事啊!

    “小春,通知万彩阁的工匠们,赶绘出几种漂亮新鲜的凤冠图样送去威远将军府给明玉挑选。”顾无忧坐在贵妃摇椅上,兴致勃勃的说道。

    “是。”

    小春笑嘻嘻的应了下来,又说道:“姑娘,您的嫁衣和头冠也该选选了,免得到时候挑花了眼,反倒耽误了时候。”

    顾无忧摇着椅子,悠悠的一笑。

    “哪用的着你提醒?不然你以为我这些日子这么晚睡真的都是在看账本么?”

    小春:“······”

    好吧,当她没说。

    永宁从门外急匆匆的掀帘进来,略有些不安的说道:“姑娘,宫里来了内侍,说是太后召您进宫。”

    太后?召我进宫?

    顾无忧微微挑起了眉梢,内心也有一丝疑惑。

    听说这位太后一直在宫外的皇家寺院礼佛和休养身体,已是许久没回宫了。

    怎么这一回宫,就想起要见她顾无忧了?

    嗯,黄嬷嬷说过,自己的外祖母同太后年轻时曾是闺中好友,临终前还曾托太后保全了自己的嫁妆没被人蚕食一空,虽然这些年也对自己不管不问,可总归应给是没有多少恶意的吧?

    对了,想必是钦天监占卜的结果出来了,这位太后要按照惯例接见一下即将嫁入皇室的贵女,训导两句罢了。

    可当顾无忧真正进了宫,在太后的寝殿前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跪了许久也不见太后叫起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太后,摆明了就是来者不善啊!

    顾无忧只觉的自己的膝盖咯的生疼。

    早知道也学电视剧里绑个“跪的容易”在腿上了,这跪一场下来,我只怕是都走不了路了。

    若这上首坐的是别人,顾无忧哪会白白的受这份罪,说不得早就起身走了。

    可这是太后,皇帝见了都要请安问候的人,若是自己当真这般放肆无礼,按照宫规,只怕顷刻就要被宫人拉出去杖责。

    好汉不吃眼前亏。

    跟屁股开花比起来,膝盖疼一会儿,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太后到底什么地方看自己不顺眼?

    既然曾是外祖母的好友,就不可能是为了给姜氏和孙氏出气吧?

    难道,是因为裴然同自己的婚事?

    好像也不对啊,这赐婚的旨意可是十几年前皇帝下的,你现在才想起来反对,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一点?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无忧垂眸,盯着面前的地砖上的藤蔓花纹在看,看的久了,都觉得那花纹在蜿蜒流动,缓缓的将自己整个的包裹其中。

    她眨了眨眼,只觉的膝盖都快没了知觉了,腰也酸的厉害。

    真的要受不了了。

    要不我干脆装晕算了。

    太后半倚在上首的座榻之上,靠着松鹤延寿的绛色迎枕,眼睛半睁半闭,手里挂着一串楠木念珠,听坐在她身旁的一个宫装丽人在缓缓读经。

    那丽人大约也有十*岁,生的温柔可亲,举止端庄持重,声音也极是悦耳,读起经文来,字正腔圆,悠扬动听,连个错处也无,想必早已是念过许多遍,早已烂熟于心。

    读完一卷后,她放下手中的经文,微微招手让宫婢送来了香茶,柔声道:“太后,您听了这许久,且喝上一杯茶歇一歇吧。”

    太后微睁了双眼,接过那丽人手中的茶盏,浅浅的饮了一口,又递到了她的手上。

    “敏儿,你读了半天,口也干了,也该润润嗓子。”

    “是。”

    那叫敏儿的女子柔柔笑着,却是瞥了一眼下首跪了许久的顾无忧,犹豫了一会,轻声说道:“太后,顾家小姐给您请安,现在还跪着没起呢。”

    太后这才像是注意到顾无忧一样,淡声说道:“听经入了神,倒是还忘了这事儿,罢了,起来吧,叫人看着,倒像是哀家故意刁难你一样。”

    难道你这不是故意刁难?!

    顾无忧暗暗的腹诽,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之色,颌首道:“谢太后。”

    站起来时,她险些都有些站不稳,膝盖和小腿已是僵硬不堪,泛着刺骨的冰冷麻凉之感。

    太后瞧着她,目光中却是流露出淡淡的嫌恶之色,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

    “既然你已是临安王的未婚妻,就该恪守妇德,循规蹈矩才对,怎么哀家倒听说你与太子也有些不清不楚?这样的流言传出去,岂不是给临安王脸上抹黑?”

    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日顾云晴在院子里的疯狂叫喊,虽然很快被侍卫阻止,可还是落到了不少有心人的耳朵里。

    临安王的未婚妻同太子有暧昧之情?

    这消息不可谓不劲爆。

    可碍于当事人都是太过敏感显赫的身份,并无人敢大肆传扬此事,只敢在私底下偷偷的议论。

    却不知,这股歪风,是怎么刮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顾云晴这个搅屎棍,死到临头还不忘给自己泼一盆脏水。

    顾无忧垂眸又端正行了一礼,道:“太后明鉴,臣女与太子殿下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私情,这纯属有心人的诋毁诬陷,所谓日久见人心,臣女行的端坐的正,这谣言想必不就之后就会不攻自破。”

    太后打量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少女,微微的眯起眼睛。

    今天的顾无忧因为想着太后崇佛,不喜花团锦簇的装扮,特意选了一件素净样式的广袖衣裙,墨发低挽,只带了一个水晶的莲花发冠,越发显得她骨细腰纤,清丽绝俗,颇有风骨。

    这个女孩子,倒也确实不像是那等狐媚魇道的轻浮之人。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深宫里,谁不是带着一张假面具?

    谁又知道在这张清丽如水的外表下又藏着怎样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太后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微抬了眼皮,淡淡的说道:“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哀家听说,皇上已经准了临安王的请婚折子,想必很快就要派教引嬷嬷去宁国侯府了,既如此,你不如就在宫里住些日子,哀家亲自指派人,好好的教导你,也算不辜负了你外祖母当年的嘱托。”

    那个敏儿也柔声笑道:“太后可真是疼顾小姐,便是太子妃娘娘,当年也没这个优待呢,顾小姐,还不快快拜谢太后,这可是天大的荣宠。”

    天大的荣宠?

    忽悠谁呢?

    怎么看你们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借着教导的名义折腾人,还叫人有苦说不出,这不是宫斗剧里长盛不衰的桥段么?

    偏还挑着裴然出城去了东郊大营巡视的时候把自己召来接受“教导”,是看准了没人来给自己解围是吧?

    这分明就是预谋好了的!

    顾无忧的目光冷了冷,再抬头时,却是笑容浅淡,目光明澈。

    “臣女拜谢太后隆恩。”

    太后见她柔顺,脸色稍霁,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自会有人领你安排住处。”

    敏儿看着行礼告退的顾无忧,唇角微勾,扶着太后,温声细气的说道:“我吩咐人炖的牛乳蒸羊羔只怕已经好了,太后您早膳都没吃多少,这会子正好吃些,最是温补不过了。”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全,事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哀家若是离了你,只怕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敏儿掩嘴轻声笑道:“那我就一辈子侍候太后,只怕太后嫌我烦呢。”

    太后也笑。

    “傻孩子,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不成?尽说傻话。”

    “我就想陪着太后,不嫁人嘛。”

    敏儿挽着太后的胳膊撒着娇。

    太后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的越发的愉悦。

    顾无忧慢慢的挪着步子,身后那和乐融洽的笑声逐渐远去,随着宫门的关上而隔绝了开来。

    膝盖实在是疼痛难忍,顾无忧找了个偏僻的台阶,撑着坐了下来。

    周围的宫人都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样,垂着头,根本不看她一眼。

    顾无忧一边揉着腿,一边在心里暗暗的思忖。

    这个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她的穿戴举止,并不像是个什么有品阶的公主郡主之类的贵女。

    若说她是个有脸面的内廷女官吧,可她却又不自称奴婢,与太后说话时也十分的亲昵,显见的地位不俗。

    虽然她看起来十分的温柔和善,可顾无忧总感觉她似乎对自己有着一丝淡淡的敌意。

    女人的直觉可是一向灵敏的可怕。

    为什么会有敌意?

    难道,又是一个钦慕裴然的痴情女?

    顾无忧叹了口气。

    还说我到处招桃花,自家这个美人夫君才是真正的桃花收割机啊!

    我说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要跟我过不去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裴然就在那里站着,有本事你们去抢啊!

    她在心底暗暗的做了个决定,等裴然回来,也要把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揪上一把,自己这亏才算没白吃。

    眼看着屁股也坐凉了,肚子也饿了,还是没个人来搭理自己,顾无忧有些想翻白眼了。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让自己露宿在院外,连口饭都不给吃?

    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片金叶子,悠悠的叹了口气。

    “好累啊,不知道我的寝殿安排在了哪儿,也没人来告诉我一声。”

    离着她最近的一个小内侍看着那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的金叶子,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太后只说不能给这位姑娘引路,可没说不能告诉她寝殿在哪儿啊······

    “小姐,您的寝殿安排在了玉秀轩,从这门出去,向左拐一个弯,再穿过一道回廊,挨着湖边的一处屋子就是。”

    顾无忧笑了笑,将金叶子抛给了他。

    “多谢。”

    小内侍连忙接下了金叶子,抬头想道谢,却看着顾无忧唇边的浅浅笑容几乎恍了心神。

    这位小姐,长的可真美啊!

    ------题外话------

    抱歉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我先来自罚三杯(好像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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