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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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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勇抱着白雪,一边哭,一边说:“白雪,你为什么一直骗我,中学的时候,我追求你,你说学业重,毕业再说,毕业后我去当兵,断了联系,我回来再见你,一说要创业,毫无征兆,你突然结婚,现在你离婚了,你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你刚刚跟姜军是在干嘛?难道我有那么差劲吗,认识你十几年了,我一心扑在你身上,连他妈的打个飞机幻想的都是你。这些年来,你却一丁点儿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我他妈的到底做错了什么?”

    吴勇质问白雪的声音,歇斯底里,撕心裂肺,我才发现,我不是什么情种,吴勇才是。

    我第一次见到吴勇醉酒之后,这么失态。我也万万想到吴勇这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也会有现在竟也有为了感情放下男汉子尊严的时候。

    想想吴勇对白雪的一往情深,又想想我刚刚当着吴勇的面,捧着白雪的脸亲吻的场景,的确是我做的有些过激,根本没有顾忌吴勇的感受。

    于是心里的怒火,也渐渐的消掉了。

    吴勇用力的搂着白雪,痛哭流涕的模样,让我都有些动容,可是白雪却非常的窘迫,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努力地从吴勇怀里挣脱。

    挣脱吴勇的怀抱之后,白雪后退了几步,离吴勇远远的,生怕吴勇在一时冲动扑上去。

    我和白雪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可是还在痛哭的吴勇,却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鸟儿一样,站在客厅里毫无归属感的左右观望。

    半晌之后,白雪突然开口说:“你们俩都走吧。”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吴勇却一把拽着我,满嘴的酒味,对我咬牙说道:“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踏入这个小区半步。”

    我顿时有些无奈,冷笑了一声,看吴勇对白雪这么铁血柔情的模样,即便他对我说的话,再怎么难听,竟让我升腾不起半点对他的恨意,我不忍心,看他一直这么在对白雪的感情漩涡中挣扎,于是把吴勇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转头对白雪说:“白雪,你是时候该给吴勇一个交代了。吴勇对你的感情,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出来,我想你这个当事人更能够体会的到,是死是活,你给个准信,别让吴勇这么干等着。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这话一出,白雪特别的震惊,反问我:“姜军,你什么意思啊?”

    我耸耸肩,苦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虽然,我这话,有点像是把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拱手让给隔壁老王的感觉,但是,我也是出于一个好意。这几个月来,和吴勇打交道也挺多的,我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看透了你是什么样的人。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你在一点点的蚕食着吴勇对你的良苦用心,这对吴勇不公平。”

    虽然现在吴勇还是一个醉酒的状态,但是也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刚刚对我的敌意,一下子仿佛消失不见了,搂着我的肩膀,醉醺醺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泪流满面,吐字不清地说:“姜军,你明白哥哥的心思。”

    白雪脸色很难看,一直没有回答我,而是指着门口,又重复了一句,“你们俩都出去。”

    她在逃避,看的出来,他在逃避。

    就像当初,我和张倩站在一起的时候,让她选一个一样,她在努力的逃避这些问题。

    不知道吴勇是不是醉酒的原因,对待白雪的脾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耐心,见白雪一直在逃避回答这个问题,吴勇于是慢慢踱步到白雪的身边,再次质问道:“白雪,明明白白的给我一个答案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

    白雪情绪开始出现波动,浑身战栗着,挣脱吴勇,像是疯了一样,含着泪对着吴勇吼道:“你们不要逼我行不行。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状态挺好,干嘛非要逼我,我谁都不属于,我只属于我自己。”

    白雪丝毫没有给吴勇一丁点儿的希望,吴勇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最后缓了好长时间,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不会在打扰你,这辈子算是我他妈的瞎了眼了,才会苦苦等你这么长时间。”

    吴勇最后这一句话是声嘶力竭嘶吼出来的,慢慢的都是绝望,对白雪的绝望。

    我觉得吴勇没有喝多,尤其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觉的他根本没有喝多,今天晚上的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这些话,都是他靠着满身的酒精的刺激才说出来的。

    这一刹那,我觉得吴勇很怂。他深深地爱着白雪,如今却要靠着满身酒精,才敢当面去质问白雪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吴勇他不是没有努力过,那一次在他们中学的母校,吴勇给我讲起白雪中学因为家庭的因素,对生活失望自杀的时候,吴勇他提及过,他不止一次的追求过白雪,可是每一次都在错误的时间。

    看着白雪身边的男人和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却始终没有自己的身影,我相信,吴勇今天的爆发,也是因为忍耐了极点。

    吴勇离开,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口的时候,白雪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有些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站在电梯跟前,等了好久,始终不见电梯下来,于是不耐烦的吴勇,便朝楼梯口走去,磕磕绊绊,几次差点跌倒,白雪不放心,对我说:“姜军,你帮我把吴勇安全送回去吧。”

    我微微叹口气,觉得,不论是谁,这辈子爱上白雪,都注定会遍体鳞伤。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此时的白雪,就是这个装睡的人,她不愿意醒来,最终会磨灭掉周围所有人对她的耐性。其实她脆弱的像是一个玻璃一样,只不过,她死活不愿意承认,她向生活妥协了。穿上百毒不侵厚厚的盔甲,那不是该有的一种保护玻璃的方式,而是需要内心足够强大,用生活的苦难把自己锻造成一个钢化玻璃,经久耐摔,这才是正道。

    但是白雪她不愿意走这一条道,能躲就躲,能逃避就逃避。

    临走的时候,我跟白雪说:“白雪,你不能一直这个样子。你才29岁,扪心自问,你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好时光,你何必逞强伪装现在,未来呢,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

    白雪擦了擦眼角,冷冷的扔给一句话:“现在就考虑未来,就没办法活在当下了。”

    呵呵,我无奈地笑笑,好一个无懈可击的活在当下,竟然反驳的我无话可说。

    我出了门,一路小跑下了楼,在小区的门口找到了吴勇。

    此时的吴勇已经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我不知道醉成这个样子,他是怎么开着车到白雪住的小区的。当我疾奔到吴勇车前的时候,却看到他车子右前方的车大灯已经撞的稀巴烂,估计是来的路上不知道撞到哪里了。

    我赶紧拍拍他的车窗,让他赶紧下车,这个醉醺醺的模样,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一旦开着车上了路,指不定又出现什么事情呢。

    但是坐在车里的吴勇已经发动了车子,我即便再怎么狠拍他的车窗,他也根本不理会我。

    突然之间,车子微微动了一下,只见吴勇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又快速的朝后驶去,咚的一声,车屁股直接撞到了路边一个路灯杆上,车屁股陷进去一个大坑。吴勇下车查看情况,我趁机钻进车里,直接把车钥匙拔了出来。

    等吴勇回到车里,发现车子已经灭火,车钥匙也找不到了,于是再次下车,看到我手里的车钥匙,便要给我抢。

    吴勇真把钥匙抢走了开着车子离开,这就是在玩命,不仅仅是再玩他自己的命,也是再玩马路上行人和车辆的命,我自然是不能给。

    醉眼迷离的吴勇在我的左闪右躲的情况下,被逼急了,突然对我放声大喊:“姜军,你他妈的把车钥匙给我。”

    小区周围的人闻声已经聚到跟前,有些好心的阿姨叔叔,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劝说吴勇,都醉成这样了,就不要在开车了。

    但是吴勇根本不听劝,趁我不注意,直接扑到了我的跟前,开始动手抢我手中的钥匙。

    吴勇身材魁梧,又是警察,论动粗,我当然是敌不过他,钥匙被他抢走之后,吴勇便转身朝车门前走去。

    我愤忿的从地上站起来,猛跑几步,也一个飞脚,直接踹在了吴勇的后背,吴勇失去重心,仰面趴在了地上,手里的钥匙,也从她手的手中飞出去三四米远。我攥了攥拳头,骑在吴勇的身上,一个个拳头狠狠的落在吴勇的身上,一边打,一边嘴巴里骂骂咧咧对着吴勇喊,“你他妈的不要命,你看看你的车都被撞成什么样了?”

    起初,吴勇还在挣扎,用手护着自己的头,到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任由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趴在小区门口的柏油马路上,嚎啕大哭,幸亏没有穿警服,要不然还真给警察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