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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今天大家都是怎么了？对我或者我做的决定有什么意见的，现在我给你们机会说，不要到时候又在底下私议，说总是见不到我。”，尚卓熙抱着手臂，等待着大家的发言，然而台下鸦雀无声。
几个资历较老的医生紧闭着有些抽搐的嘴角，部分则是脸涨得通红而眉头紧皱，有些人在台下犯全程花痴般地盯着尚卓熙，还有一小群人一直不满地打量着漫不经心，坐没坐相的徐羽儿。
“很好，没人反对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以他们三个为例，下次谁犯同样的错误，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通通去财务部结了自己本月的工资立马给我走人，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给人服务的，除了知识认知的范围不同外，大家都是没有任何差别的，我前不久在论坛里看到某些网友说什么有的医生总是自我感觉优越，觉得高人一等，医生看不起护士的，护士看不起经济困难病患的诸如此类的言论，我希望那些人都不是我们一院的，耽误了大家一个多小时，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有高见或者有异议的请你们来我办公室面谈，我不希望有私下的议论，大家散会。”，这次的会议让尚卓熙开得着实不爽，事实上最近几次的会议效果都不是很好。
果然散会没多久，尚卓熙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请进。”，来人是医生老陈。
“陈叔叔请随意坐吧，”，尚卓熙也猜到了他会来，开会时这个中年男人的表情令尚卓熙印象尤为深刻。
“这是病人家属送的上等绿茶，陈叔叔也爱喝茶吧，来，”，尚卓熙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只干净的杯子给这位老医生倒了半杯茶：
“您就当和我是朋友一样聊天好了。”，尚卓熙说完便靠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老陈的“异议”。
“小尚。”，老陈勉为其难地开口了，即便是长辈，尚卓熙在工作方面的魄力也足以让他认识到自己完全是前面这个，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女孩的下属。
“嗯？陈叔叔说吧，没什么不能开口的。”，尚卓熙这么一说，老陈便小心翼翼地开始说了：
“小尚啊，我那侄儿……”，说到这里老陈抬眼看了看尚卓熙，见她始终带着微笑，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接手后咱们一院的规矩，有并且只有一次犯同样错误的机会，我侄儿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他毕竟才来院里一年，都说事不过三，小尚你可以不可以看在我的情面上先不要开除他，给他一个机会，我看他从小也机灵，相信他有了这次教训后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小尚，你看……”，老陈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抿着嘴望着尚卓熙。
“陈叔叔，您那个侄子要是能有叔叔五分之一的医学专业素养我都可以考虑您的提议，”，尚卓熙捋了捋头发继续说：
“去年这个时候，我看在陈叔叔的面子上开后门让他进一院，半年的时间里，他成功让我们的四个病人不满而转院，我当时找他谈过话的，他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也想着，如此优秀的陈叔叔您，多少会提携着他，可是这后半年他的所作所为你我也是有目共睹的吧，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往一院挤，陈叔叔也是知道的，今天我开除他不是针对他，而是为了让一院有个更好的医疗环境，陈叔叔您觉得我这样有哪里过分了么？”，尚卓熙毫不退让，要不是看在陈叔叔地面子上，尚卓熙是绝不会对这种事情耐心加以解释的。
“这……小尚……”，老陈张着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规定就是规定，经常……”，还没等尚卓熙说完，办公的门再次响起敲门声。
“进来。”，两位医生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看见里面正在谈话，两人又准备退出去。
“从里面关门！有事都到这里一起说。”，尚卓熙自然是有些怒火的，要他们开会的时候说，各个都挂着一张便秘似的脸可就是不说，现在就知道利用上班的时间来找她了。
“陈叔叔，不好意思，这次我真的不能再包容你侄子了，你下午没排班吧，早点回去休息吧。”，尚卓熙站起来送老陈离开。
“欸！好吧尚主任。”，老陈一脸无奈地离开了办公室。
“坐吧，你俩又有什么问题？”，尚卓熙解开上面两颗衬衫的扣子，刚开完会的她现在有些热。
“尚主任，你干嘛要开了xx？！我觉得不至于啊。”，女医生直接进入主题。
“我想你站在病人的角度想想就不会觉得不至于了。”，尚卓熙喝了口茶，刚跟老陈说话去了，茶都凉了，她只得重新给自己泡。
“我跟xx感情很好，他也是不得已，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一般也不会这样对人的啊，尚主任……”，女医生不依不挠。
“亲爱的，这边过去最近的东环路那家四医院，听说他们医院很缺人的，院长从来不开除人，你想的话我可以放手让你和你朋友去四院手拉手，你看怎么样？”，尚卓熙有些烦了。
“四医院？！那不去，我不去。”，女医生连忙摇头摆手，旁边的男医生被她的滑稽样给逗笑，无意中看见尚主任铁青的脸又立马收敛起来，他接着女医生的话说：
“那照规定的话，是不是徐医生也应该开除，而且都得开除好几次了。”
“对啊，我们外科好多人都对那个徐医生的工作不满呢。”
“对啊就她看不起我们的护士，估计那论坛里说的就是她！”
“还有她上下班总是……”，总是迟到早退~
“够了，不要再说徐医生了，如果你们来为了替xx求情，那么请你们回去好好上班，以免铺了那几个人的后路，如果你们是来恳请我开除徐医生，那我希望等你们的手里的病人数量达到她那么多的时候再来讨论这件事。”，说着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这让本来就有些烦热的尚卓熙更加躁。
“尚主任，不光是我们这样想，有很多人都说你……”，男医生欲言又止，尚卓熙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汪诗俪”三个字，摁掉挂机键，关掉屏幕，将目光移回两位医生：
“继续啊，说说看他们都说我什么了？正好我也听听~”，尚卓熙饶有兴趣地问，她背靠办公桌手撑着桌面站着，将头发甩到一侧，露出颀长脖子散热，这一动作却惹得在场的两人体温一同升高。
“大家都……说……说尚主任不喜欢男人，”，女医生看了看尚卓熙的脖子，又连忙低下头避开视线，硬着头皮继续说：
“尚主任开……开除的人里面至少七成都……都是男的，所以男医生们都很害……害怕。”，女医生说完便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是么？这你们也做过统计？”，尚卓熙一下子捂嘴笑出了声，她用手背蹭了蹭鼻尖，对男医生发问：
“你有多害怕我？担心我会因为这件事就炒掉你么？”，说完，又朝女医生说道：
“你过来。”，女医生战战兢兢地往前迈了一步，被问到的男人连忙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到我面前来，不准低头。”，尚主任在命令，女医生木讷地照做。
“所以你是不是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女医生昂起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不不，哦没有我不……不是那个意思……”，尚主任你会不会离我太近了，我都能闻到你口齿里的茶香~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我听听。”，尚卓熙的下巴对着她的额头。
“我的意思是……他们太无聊了，什么事都要八卦，尚主任做的选择都是对的，我想我我该回去给病人开药了……”，女医生东一句西一句。
“我做的决定一般是不会做改动的，关于我开除的人里有百分之七十是男人这件事，跟我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们都回去好好工作吧，与其替他人操心，还不如多多管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出去记得关门。”。
两位医生走后，尚卓熙的耳根终于得了清静，她回拨了汪诗俪的未接来电，这段时间，汪诗俪便成为了尚卓熙工作之余的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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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婕，是吧？”，医生是个约摸35岁的壮年男人，他盯着挂号单上的名字念。
“嗯。”，安楚婕点头，下一秒，左脚就被这个男人迅速地抬起。
“嘶、”，安楚婕皱眉。
“我说你丫就不能轻点么？怎么你们帝都医院的医生一个比一个粗鲁？”，听到安楚婕吃痛的声音，齐阮立马火冒三丈，之前从b超室出来安楚婕就不对劲了。
“小阮，没事。”，安楚婕示意齐阮不要太急躁，其实医生没有怎么用力，只是他手上的茧子刺着安楚婕的皮肤有些疼痛。
“这位小姐，我说你脾气这么暴躁你是不是也该去楼上精神科看看？”，这位医生貌似也是个火爆脾气。
“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能让你今晚就没有工作？！”，凭着齐阮老妈的势力，这蛮横的资本她一直都有的。
“那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啊。”，医生干脆不吃硬，显然他也被炸毛的齐阮给惹怒了。
“小阮你少说两句吧，好了医生哥哥，你不用理她，我们拍片吧。”，安楚婕又是赔笑又是哥哥的喊，医生这才消了消火。
片子出来后，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里动过刀没有？”，从安楚婕骨骼的外观来看，她的左脚像是没有动过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奇怪的是骨骼周围的那些正在分化增多的酸质，这些东西除非是骨头里含有的不然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地溶解。
“动过，两次，第一次是我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因为车祸做的手术，还有一次……是两年前取出车祸残留，不过我去年去这边的医院复查都没问题的，只是最近一两个月又开始痛了。”，安楚婕如实地回答。
“两年前你动过刀？那就说得通了，只不过……”，只不过你是不是跟那位医生有什么过结冲突？
“只不过？怎么了？”，安楚婕有些着急。
“你之前那个手术在哪里做的？应该不是国内的医生吧？”，关于安楚婕脚上的手术，这位医生也很好奇。
“……”，也算是国内的吧……
“这么说吧，那位医生可能在你的踝骨里添加了一点点东西，并且隐藏得相当好，有些东西我只是在网上看到过。”，医生的眼里有些惊诧，如果真是这样，他想象不出来那位医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这个小姑娘。
“这种成分还没普及到内地，国外和沿海那边可能会有针对这种成分的办法，不过我这里可以先给你注射一些药物，能稍微缓解你的不适，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根治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去更高端的医疗机构治疗，海城那些海归医生们应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安楚婕平静地说，后背的脊梁骨却是在发凉，她满脑子都是尚卓熙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的可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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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齐阮离开后，安楚婕便抱着颤抖的身子哭了起来，她对齐阮隐瞒了部分脚踝骨的情况，也没有告诉她今天在妇科检查的真实内容，医生的话让安楚婕绝望，记得那医生问她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甚至是在经期发生过很激烈的性行为，当然有，并且她只跟那一个人发生过关系，而那个人几乎每次都像是要了自己的命一样狠狠冲撞自己，安楚婕恨透了尚卓熙，她咬着颤栗的牙关，是一种开始想要毁掉那个人的生活的恨，安楚婕恨她让自己如此残破，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恨她恶毒地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而不择手段，这样看来，尚卓熙原来对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美其名曰在乎的毫不怜惜地占有她，是为了终身毁掉她，她假装为自己做手术治好本来就是因为她而落下的腿疾，只怕也是为了慢性折磨自己吧。